失声道:“别说了!”
蔺兰颐微微一笑,又道:“祖母死后,私库那点蹊跷,你真的不明白吗?明明祖母几次三番提及过,说她老人家百年之后私库一分为二给我和堂兄,后来叔母说老太太临终前反悔了,把所有东西都留给了堂哥——她这么说,你就信了,一点怀疑都没有?!”
蔺父一张脸都涨成了猪肝色,恨声道:“我让你别说了,住口!!!”
蔺兰颐置若罔闻:“还有堂哥,好一个风光霁月的和风公子啊,祖母从前交待后事的时候他也在场,祖母去世的时候他就在外边守着,未及弱冠就考中举人的少年才子,就这么不通庶务,半点不觉得此事存疑?!”
蔺父跌坐在地,满头大汗,明明没有被施加酷刑,却有种被人架起来,如同牲畜一般剥去毛皮的惨痛感。
蔺兰颐见状,脸上笑意愈深:“还有那十几万两银子,为了娶陶氏过门,咱们家明面上出了十五万两银子,背地里出了二十五万两,这笔钱是从哪儿凑出来的,是叔父不知道,还是堂哥天生愚钝,猜不出来?怎么一大家子,就没个吭声的?!”
“够了,够了!”
蔺父大汗淋漓,无言分辨,蔺二夫人忍无可忍,膝行过去将他扶住,声音尖锐:“你别再说了!”
“我要说,我凭什么不说?!”
蔺兰颐湿了眼眶,眼底恨意昭昭:“你们住的是我的家!是我爹爹想着兄弟和睦,我娘贤淑,所以才叫你们留在这里的!可你们是怎么对他们唯一的女儿的?你们趴在我身上吃肉吸血,你们知道我没法反抗、甚至不敢将事情闹大,你们有恃无恐,恨不能将我敲骨吸髓,吃干抹净!你们俩,还有蔺和风,一家子忘恩负义、畜生不如的东西!!!”
蔺父同这个侄女在一个屋檐下住了十几年,还是头一次见她如此失态、情绪激烈,面红耳赤之余,又心生畏惧恼恨,怀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颤声道:“兰颐,你真就是这么狠心,半分骨肉之情都不肯顾及?”
蔺兰颐面色逐渐平静下去,哂笑道:“难道不是叔父先把所谓的骨肉之情不当回事的吗?你做了初一,怎么还有颜面问我为什么要做十五?”
朱元璋抱着手臂坐在一侧,见状发出一声冷笑,眸光愈发不善。
蔺父蔺母的心随之跌落深渊。
她不肯帮忙!
她居然真的这么狠心!
仅存的一丝希望破灭,蔺父心生绝望,再也支撑不住伪善的外表,一指不远处端坐椅上的璐王,含恨道:“蔺兰颐,你是不是昏了头?你以为璐王是真心待你的?还不是贪图蔺家的家财!你以为自己是攀上了高枝,却不知道大祸近在眼前!”
他牙根紧咬,一字字从牙缝里磨出来:“是,我跟你叔母是算计过你的东西,是觊觎过大哥大嫂留下的财物,可璐王难道就是个好的?起码我们夫妻俩顾念着骨肉情分,没想过害你性命,可璐王呢?他是超品亲王,你又没有娘家依仗,总有一日他会把你吃的骨头都剩不下,到时候你叫天天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