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从前那二十几年一样,让他做个富贵闲人,也是很好。
路是被他自己走窄了的。
自作自受,与人无尤。
周靖摇头笑笑,没有再说别的,温声叮嘱小妹几句,带着一众仆从离开,途径前堂之时,并不曾递过去半个眼神。
她尚且如此,周萱便更加不会理会了。
月上中天,时辰不早了,她打个哈欠,自去歇息。
威宁候在前厅的地砖上跪了几个时辰,下肢僵冷,失去知觉,然而视听却为受到影响,听到妻子和妻妹互相道别,也眼见着她们将自己视若无物,漠然离开。
威宁候心头的怨愤与羞辱在这一瞬达到了顶峰。
他咬紧牙根,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奈何跪的太久,两腿酸软,中途坚持不住,猛地栽倒在地。
管事在偏厅里盯着人收拾残局,听见动静,忙不迭到这边来,就跟刚瞧见他似的,满脸关切与担忧:“呀,侯爷,您这是怎么了?要不要紧?”
说着,便吩咐人去请大夫,又问:“方才吃饭的时候怎么没看见您,躲哪儿去了?老爷还问呢。到底您是晚辈,以后可不能再做这么没规矩的事情了!”
威宁候眼见着他脸上挂笑,那笑意却带着十成十的讥诮与不屑,话里更是满满的恶意,心头怒意汹涌,几乎要将他淹没。
我方才在哪儿,你不知道?!
周定方也就罢了,那是长辈,又手握大权,他忍耐一些,可这老仆不过是周定方身边的一条狗,居然也敢在他面前狂吠?!
周家未免也太过狂妄了!
威宁候脸色铁青,阴沉的几乎要滴出墨来,强忍着没有发作,拨开管事亲切扶过来的手臂,拂袖而去。
管事被他推得一个踉跄,“哎呀”一声,不满道:“怎么回事,来岳家一趟,饭桌上却不见人影,这时候又发起脾气来了,你以为你是谁啊!”
威宁候听他这样颠倒黑白,心头激怒,两拳捏紧,回头对这老仆怒目而视,却只得到了一个无辜而轻蔑的笑。
威宁候深吸口气,大步离去。
他以为自己对周家的忍让已经足够,却没想到接下来周家做的更过分了。
那管事不仅当着他的面那么说,对外也那么说,没过几天,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了,之前周家落难的时候威宁候落井下石,攀附皇子外家,这时候周太尉大胜回朝,要找他麻烦了,他心知无法解释,索性破罐子破摔,竟做出这样无礼的事情来……
这事情闹得不小,既牵扯到了周家,又牵连到了二皇子和七皇子,到最后皇帝也惊动了,专程传了周定方入宫,后者默然良久,最后老泪纵横:“臣只是顾惜阿靖,这孩子也太可怜了!”
皇帝也知道先前威宁候的那些骚操作,同情的叹了口气。
威宁候:“?????”
这世间还有公道二字吗?!
威宁候扪心自问,自己是做过对不起周家的事情,可那不都被周靖给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