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坚定的原生人类主义者眼中,从探索者技术普及推广开始,所谓人类自我意识的真正本体,已经异变成了具备机械和生物两种形态的密钥。
甚至连生物状态也不过是虚拟现实状态下的某种虚拟影像。
也就是说,他们认为,密钥才是本体,而意识已经成为了附庸。
这无可厚非,在史前现实社会中某时刻的某些人,在丢失身份证件之后也会产生无从证明自己是自己的感慨,似乎自己才是那张证件的附属品。
密钥转换的经常会发生问题是,当探索者机体在外界遇险损毁时,生物自我如何才能获得苏醒权?
为防止意外,最高评议会对此作了最严格的规定:
唯有经特定的委员会确认、机械自我不具备任何存在可能时,系统方能够重新启用备份密钥激活生物自我。
在机械自我无法证明已消失的前提下,碳基生物自我必须永久进入无意识深眠。
只有当人类文明陷入可能导致毁灭的特定危机时,这部分深眠的生物自我方可由最高评议会授权苏醒。
通过这种方式,最高评议会在人们的思维中将机械自我和生物自我牢牢统合在一起。
而鉴定机械自我已消失最直接有效且重要的证据,就是机体颅部中已损毁的存储芯片。
相应的,所有以探索者机体形态在现实中活动的人类,也因此拥有了一些尽最大可能去遵循的准则:
尽量避免单独行动,以防遇险时无人带回已被损毁的存储芯片,或芯片损毁过程的图像证据与证言。
发现任何与探索者机体处理器及存储芯片相关物品时最好上报。因为这可能为一个被迫进入无意识深眠状态的人类个体的自我意识带来苏醒的权利。
明知这是一个同类从沉眠中苏醒的希望,只因为一个孩子的固执要求而视而不见的选择将之隐匿,大家都需要过自己心中名为道德的那道坎。
他们能想到和去做的最过分的程度,无非是复制一份芯片上的核心处理程序。
不忍心拒绝雅可可的原因是因为他们都知道,雅可可如此坚持的理由。
她只是,太孤单了而已。
无论他们如何宠爱雅可可,在最高评议会的律法中,雅可可都只是财产,而非人类。
她不具备碳基的身体,是由平克自腐海内捡回来的一只矿婴的核心程序改造成的孩子。
如果说将果核存在以来人类社会中发生过的所有丑恶黑暗事件做一个排名的话,矿婴绝对是名列前茅的存在。
甚至很可能并不需要加上之一。
最高评议会一向禁止以任何形式研究及制造人工智能。
是因为当年在虚拟现实的环境中,任何非人类属性的程序智慧生命的存在,对人类都即是威胁,也是亵渎。
无法用血肉之躯作为区分,同样由数据构成的前提下,若人工智能与人类同时存在,作为人类的优越何以体现?
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