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默不作声,掉了一滴眼泪。
真是太可惜了。
她还是为生活,掉眼泪了。
她再次闭上眼睛。
反正这天,再也不会为她亮起。
同一个夜晚,简茹在家里,沉默地,发狠地看着堂屋里供奉的那尊观音。
她还记得那一年,满山香火气味,有人拦下她一家,说她的女儿,是个没有爱情的命。
因为爱情会要了她的命。
不如就供一座观音吧,日日虔诚,管教约束,从源头规避。
简茹不信。
又不敢不信。
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害怕的。
从简幸很小的时候,邻居夸她女儿脸又小又白,眼睛黑得像葡萄,一看长大就能嫁个好人家。
后来,小姑娘开始学会交朋友。
先从小女生开始。
可她害怕。
她害怕呀。
她不让她交朋友,男的女的都不行。
她已经把能做的都做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简茹忽然大步走向观音,一把拿起,狠狠砸在地上。
她嘶吼着,质问观音:“到底是哪里不对!我还要怎么做!还要我怎么做!”
吕诚跌跌撞撞从简幸屋里出来,他手里拿着简幸明天要用的干净的毛巾。
他咬着腮帮子,隐忍着问:“你这是做什么!”
“我做什么!我想杀人!”简茹喊,“我辛辛苦苦养一个女儿我容易吗!”
吕诚不想听这些。
他转身重新回简幸的屋里,他小心翼翼给简幸整理简幸大概需要的东西。
等他出门要走的时候,他又看到简茹跪在地上,一边哭一边要把碎掉的观音粘在一起。
碎片把她的手划破,血流了满地。
她像不知痛一样,手忙脚乱地粘,最后发现无法粘到一起,又把碎片抱在怀里哭。
她一直哭,一直哭。
她大概永远也不会明白,是她亲手把那个少年,送到她女儿身边的。
也是她亲手,把她推到那个少年世界里的。
因为还要高考,简幸最终选择保守治疗。
吕诚也回到了简茹家里,他住在姥姥的房间。
简茹还是每日出去卖小吃,只是每天会回来得早一些,给简幸做晚饭,熬中药。
七月份,简幸参加期末考试。
考完那天是七月十号,也是农历六月初十。
简幸的生日。
这是过了十四岁以后,她第一次过生日。
她吹了蜡烛,吃了蛋糕。
晚上陈烟白找她聊天,祝她生日快乐。
幸运的幸]:嘿嘿嘿!简幸十七岁啦!
幸运的幸]:简幸距离成年还有一年!
幸运的幸]:简幸冲!
简幸回:好咧!
零点一过,她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