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幸听着姥姥心情愉悦的哼唱声,忍不住笑说:“那么高兴?”
“那是,还是我大外孙女疼我。”姥姥说。
简幸说:“那你多活几年,以后多疼疼你。”
“唉,”姥姥又喝了口糖水,长长叹了口气,“老啦,没几年活啦。”
其实姥姥也没多大,不到七十。
但是年轻遭了太多罪,现在各种大大小小的毛病找上门。
零件都在叫屈,主机又能灵活几年呢。
“别瞎说,”简幸说,“妈听到又骂你。”
“嘁,我怕她?”姥姥说,“再说了,我一个老婆子,她骂就骂了,我倒是希望,她能少骂你两句。”
简幸没说话。
姥姥犹豫了下,说:“简幸,其实你妈真的很疼你,小时候在老家,走哪都恨不得带着你,有段时间你身体不好,你妈一个那么不迷信的人都开始找算命的,还特意给你改了个好名字。你爸也是,你刚出生那会儿,你爸在工地干活,一上午回来十几趟,人家都笑话他没出息,他还笑眯眯的不当回事。”
这事简幸已经听姥姥讲过很多次了,她“嗯”了一声说:“我知道。”
“知道就行,知道就行,”姥姥放心了,“以后她说什么啊,你别往心里去,她就是怕你不学好,她当初没能好好上学,现在不指望你指望谁啊。”
简幸又“嗯”了一声。
自打上次吃饭时闹起来,简幸和简茹已经几天没说话了,姥姥可能有些担心。
两个人冷战,总要有一个人先开口,她们俩,开口的肯定不是简茹。
所以只能是她。
但其实不用姥姥说,今晚她也要找简茹。
毕竟表格要签字。
不过简幸本以为简茹会像平时一样十一点多才回来,晚上到家却发现三轮车早就停在了院子里。
简幸看了眼自己的房间,灯是开着的,窗口书桌位置闪着人影。
以往都是简茹靠这个判断她是否在写作业。
简幸盯着看了一会儿,没进去。
主要是进去也没用,情况好了简茹说两句不轻不重的就出去了,情况不好,她反而要背着重重的孝字听简茹念叨那些头疼的事。
说不定还要在大半夜把邻居都拽过来当裁判。
毕竟这是她的一贯伎俩。
忽然,头顶树影一晃,青白的月光底下,影子像飞速滑翔的机翼。简幸一滞,猛然想起什么,下一秒直接冲进了自己的房间。
简茹不知道在书桌前翻找些什么,简幸推门动作又重又快还很突然,简茹明显吓了一跳,瞪着简幸好几秒才缓过劲儿,“要死啊!后面有狗追还是屋里藏的有宝贝?”
简幸抿了抿唇,快速看了眼书桌上的组装书架,角落一张白纸明显被抽出来过。
一整天的疲惫顿时再次席卷而来。
简幸垂下眼睛,走两步把书包放到椅子上,翻找出表格给简茹,“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