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
徐路没吭声,不过看起来小鸟依人的幻想和生大米兑厕所水区别有点大,宁永学只能带着悲哀神情拍了拍他肩膀。这份后悔的情绪是如此深刻,实在让他想哈哈大笑。
作为情景喜剧演员来说,这俩人水平很高明。
“人要是觉得自己快死了,总会说很多蠢话,做很多蠢事。”宁永学说,“再想想,努力回忆一下,有什么线索吗?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总要找点办法离开。”
路小鹿表情僵硬:“我们都会死,区别就是有人会饿死,有人会出去喂鬼,被掏心挖肺,分尸断肢,一点点看着自己被啃得只剩下骨头。我觉得,我们不如就在这儿等死算了......”
“小鹿!”徐路对她呵斥道,“你饿了一下午就去啃生大米,你觉得你能坐着等饿死?”
看来他俩地位不怎么平等,宁永学想,这里面就有很多说头了。
路小鹿表情更僵硬了,还挤出一个僵硬的笑:“我们可以等吃光了东西之后把窗户关了烧炭,这样大家都能死得很安详。”
“你安分一点。”徐路瞪了她一眼,后者立刻垂下视线。然后男学生转过脸来,“你该告诉我点事了吧?我觉得我已经说够多了。”
宁永学看了眼表情烦躁的徐路,他似乎不怎么擅长对付穷人的屋子,吃完了粥就把手捏在一起,坐在床边上干瞪眼,对女朋友撒脾气。别说去煤堆旁边翻宁永学的衣服,恐怕喊他去撬自己的箱子都不可能。
至于那女孩,她还是双目空洞,但是本能地捏着棍子捅火,在煤炉子里翻腾个不停。她一边捅着火,一边还往里面添木柴,手法异常娴熟,还直接上手捏沾满了煤灰的柴火,显然是习惯了干脏活。
富家公子和贫穷小妹,搭配倒是很常见,最近几年的爱情故事特别喜欢这调调。不过,现实里多半跟宁永学眼前这对更像些。
“呃,我是宁永学,十街那边的汽修工,正准备回老家过年。”他开口说道。
“你也刚退房?”徐路皱了皱眉毛。
“嗯。我一退房,楼梯间就没了,我没办法,只能搭电梯下来。你们的洛老师呢?”
“跟你一样,她也要退房搬家。”徐路说。
“这么巧?”
“我不觉得。”徐路断然否认,这家伙似乎很想质疑他的权威?是从家庭环境培养来的本能吗?“我们这批学生是她带的第一届,升学率特别高,学校当然得分个家属楼的名额。”他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反问说,“跑去其它地方了可怎么办?”
优异过头的年轻教师,宁永学想,或者说优异得不正常,第一届学生就大半升重点,本人刚住了段时间穷困公寓就分了套房,接下来是什么,莫名其妙死了领导然后自己上位吗?
微妙,很微妙。既然是新上任的班主任,第一届学生自然质量参差不齐,里面会有染黄毛的小流氓,也会有这种习惯了做脏活的穷女孩。这么一想,富家公子和掌握了无形利刃的有钱人后代为什么会过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