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机械地动一下脖颈,没有做过任何动作。专注到偏执。
事实上叶裴天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好像只有短短的一瞬,又似乎过去了好几年。
他的脑袋是空的,胸口也空成了一个洞,什么也没有想,任何知觉都不存在。
有时候,床上的楚千寻痛苦地发出细微的声响,叶裴天的心底会涌上某些念头,
她是不是要死了?
这个念头还来不及冒一个头,就被无数只利爪疯狂地撕成碎片,狠狠地挫成灰,再挖一个坑,深深地埋下去,盖上土,不让它冒出头来。
即便如此,他的心还是会在那一瞬间传来一股身不如死般的绞痛。
他眼睁睁盯着那些绿色的丝线向上爬行,又退回来,反复折磨着床榻上的人和床边的自己,觉得自己已经被磋磨成了一个失去生命的活人。
那些绿色的脉络终于缓缓从白皙的脖颈褪去,床上的人虚弱地睁开眼,伸出汗津津的手在他的脸上勉强摸了一下。
那一刻,五味杂陈,万般苦痛,才如同潮水一般涌回被抽空了的身躯。
叶裴天伸出一只手掌捂住了脸,像是一只从地狱重回人间的恶鬼,终于可以贪婪地开始呼吸人间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