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区伴着这条黑河得了黑街之名。
一张破烂的木椅在水面上浮浮沉沉,慢悠悠顺流飘下。一只黑色的乌鸦停在了椅背上,转着眼睛看了半晌,发出难听的一声鸣叫,张开翅膀扑哧扑哧飞走了。
无人的河提上坐着一个穿着兜帽t恤的男人,他身材消瘦,双腿修长,微微佝偻着脊背,沉默地看着流动的黑色水面。
夕阳缓缓下沉,它像一位吝啬的商人,终于肯在黑夜降临之前舍得给这片昏暗的水面施舍上一点点细碎的光泽。
光影变幻,河水流逝,
坐在堤岸上的那个年轻人却一动也没有动过,他不知道在这个位置坐了多久。似乎是一个清闲到了无所事事地步的人。
“站住,小兔崽子别跑!”
“爷爷我今天就不信抓不住你这个小贼!”
喧闹声打破了这里的宁静,一个小小的身影炮弹般从附近的斜坡上直冲下来,他的身后三四名大汉怒骂着紧追不舍。
小男孩头也不回,向身后的地面丢了两块小小的三角锥,那两个不起眼的黑色三角锥落在巷子口的两侧,瞬间机巧地变化形态,一端深深扎入地面,顶部的一角射出一条彼此连接的黑色线条。黑线绷紧,将一路冲过来的三个追兵一起绊倒在地,
男人们从高处冲势太快,被绊得接连滚了数圈,一时爬不起身。
小男孩转过身来,指着倒地的几人哈哈大笑,“你爸爸我不过拿了你们一块黑饼,就疯狗一样追了我几条街,这下知道爸爸的厉害了吧?”
他这里正得意着,没见到倒在地上的一个独眼男人,悄悄把自己的手指插入了地面。男孩脚边的草地上生长出一条细细的藤蔓,悄悄爬上了他的脚面,趁他不备一瞬间捆住了他的双脚。
这个“独眼”是一位拥有植物系异能的低阶圣徒。
小男孩的脸色变了,他想跑却一下倒在了地上。
摔得鼻青脸肿的男人们爬起身来,把那个十岁不到的小偷按在了地上,毫不留情地一顿拳打脚踢。
坐在堤岸边的叶裴天侧过身,沉默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独眼”转头看了他一眼,向地上啐了一口,“臭小子,看什么看,少管闲事,否则连你一起揍。”
小男孩蜷缩着身子在地上翻滚,雨点般的拳头落在他瘦小的身体上。他没有求饶,口中没口子地咒骂。从小在这条街上混日子,挨打对他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
残酷的生活告诉他,这个时候求饶没有任何作用,反倒不如骂个痛快,还能扳回点利息。
“小崽子还敢嘴硬,老子今天就弄死你!”独眼男人抽出腰间的短刀,狠狠往下扎。
一只手从旁伸了过来,握住了他的手腕。
那只手骨骼均匀,肌肤苍白,并没有特别强壮。但一握上来,独眼就觉得手腕像是被一个坚硬的铁钳紧紧箍住,一丝一毫也动弹不得。
“放手!快放手!大……大哥,手要断了,饶,饶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