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耻,只有荣耀。
他指了指廉希宪,又指了指自己。
“廉公不到三旬拜相,而今却成阶下之囚。我虽官小,世镇解州,今犹立于牢门之外。孰对孰错,又有何可争辩?”
面对着仪叔安那一本正经的傲慢神情,廉希宪却是笑了一声。
他退后一步,问道:“看来,我舍生忘死所做的一切……在你眼里,都不值一提?”
“廉公第一步就错了啊,陛下还未归燕京,廉公就敢先动手杀阿里不哥的人,抢夺兵权。这之后所做所为,不都是在掩盖这错误吗?否则何以至此?竟还谈舍生忘死?”
“不错,错的是我,我太可笑了。”
廉希宪脸上那嘲笑之意更浓,最后成了哈哈大笑。
直笑到,眼泪溢出,他犹未停下,笑的前俯后仰。
“哈哈哈……可笑……太可笑了……”
面对李瑕那种仿佛天资神授的对手,廉希宪也从未觉得泄气过。
他一步慢,步步受制于李瑕,但直到这一刻之前,都还在试图翻盘,百折不挠。
可笑的是,仪叔安只需一道命令便能轻轻松松杀李瑕,却连听都不愿听。
世事竟是荒唐到这个地步。
“可笑……我太可笑了,还当大蒙古国没有那么多官场弯弯绕绕……该学学你仪节度使才对!当学学你们这些叛金投顺的高官世家……管他改朝换代,管他生黎社稷……哈哈哈,只管一家一姓之富贵长存……哈哈哈……”
仪叔安摇了摇头,叹道:“廉公,莫笑了……我来,有两桩事与你说。”
廉希宪犹在笑。
仪叔安自顾自道:“陛下已任命阿合马出任中书行省左右部、兼都转运使,将由他主持山西局势。”
廉希宪脸上的笑容一僵。
他知道阿合马,彼此……芥蒂很深。
仪叔安摊了摊手,道:“廉公应该也明白了,我不可能再听你一句吩咐,只能将你交出去,只请廉公心中自作准备。”
廉希宪明白。
当此时节,政敌受任主持山西局势,已不须再说更多了。
“另一桩事,是前阵子的消息了……”
仪叔安换了一副沉痛的脸色,缓缓开口,又道:“令堂……过世了,廉公节哀顺变。”
廉希宪那僵硬的笑容大变,如遭重创,退了两步,跌在地上。
营牢中,唯有仪叔安还在缓缓说着。
“七月,令堂便已走了。当时关中事急,廉公家里便压着消息,未将消息送来。上个月,燕京传出消息,让廉公还乡守制,但……但时至今日,我只怕是不能放廉公了,一会便派人将丧服送来……”
仪叔安语气中有些怜悯,是真心认为自己劝廉希宪的是金玉良言,若非当时廉希宪非要越权作主,如何能连母亲丧期都错过?
为人臣,为人子,当做份内之事啊……
另一边,张延雄见过仪叔安之后,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