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卧,我们俩背对背我都能感觉到他憋笑憋得很辛苦。
我还是把这首歌唱完了,然后闭上嘴巴准备睡觉。
“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你这样即兴改编的,从头到尾没有一个音对也是很不容易。”姬玉悠然地说道。
这可能是这几天他最开心的语气了。
但我却不觉得开心。
我小时候许多人喜欢这样拿我寻开心,让我唱歌或者跳舞或者绣花然后嘲笑我。那时候我母亲还活着,她对我说谁让你做你便说不懂不会,实在拗不过要做,别人非要笑那就让别人笑去,他们笑你你就在心里笑他们,一群无趣的人。
我历来如此,可是对于姬玉却不能像对别人那样轻轻松松地一笑而过。
我虽然早已筑起铜墙铁壁,但他是我圈在铜墙铁壁里面的人。
姬玉见我一直一言不发似乎也察觉到不妥,他说道:“你生气了?”
“我只是困了。”我低声说道。
姬玉笑起来,他说:“好吧,那我唱给你听赔罪。”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他居然一连唱了三首,从《汉广》唱到《蒹葭》再唱到《月出》,衔接得自然流畅。姬玉唱起歌来的声音和平时说话很不一样,非常清澈干净如同少年一般,那些歌从他的嘴里唱出来,即便是我原本不喜欢的曲子也变得好听了。
如同月光,如同清溪,会不会原来他的愿望也是成为这样的人。
只是清溪流经了污浊肮脏之地,无可挽回地不复当初。
我在他的声音里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破晓,我不知何时和他面对面睡着。他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腕,就像是之前那个同床共枕的晚上一般,不过这次没有那么用力,只是松松地抓住。
他非得抓住我的手,可我又不会跑。
我虽然这么想着,也由着他继续抓住我。他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被子外面,好看的人连头发也好看,光滑乌亮如同缎子一般,不像我的头发干干的又毛躁,摸起来也有些扎手。
睫毛也很长,在眼睛下面落下一片阴影。
眼下的青黑好了许多,看来昨晚睡得还可以。
他会娶妻么?将来或许也有个人可以像这样每天早上看着他醒来,她还可以丝毫不畏惧地抱住他,可以亲吻他,可以说爱他。
那应该是个热情真诚,一往无前的女孩,即便是被骗也不放弃,被伤害了也仍然甘之如饴,即便是千百次失望仍然会爱着姬玉的人。
不像是我这样自私的,因为厌恶受伤所以不肯付出真心的人。
我正看着,他皱了皱眉慢慢地醒过来,眼神迷茫地看了我一会儿,然后渐渐清醒。
幸好这次他醒过来的第一反应不是拿刀抵在我脖子上,一醒来就面对那种情形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