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您晕船。”
谢渺那个叫恨啊!凭什么?这不公平!
情绪一激动,喉间立刻又想作呕,她连忙用帕子捂住嘴。
拂绿从袖中拿出一罐膏药,拧开盖子凑到她鼻间,“这是二公子给您特意备得晕船膏,您难受了就闻闻。”
清凉的药味窜入鼻间,谢渺晕眩的脑子稍稍恢复清明。
她惨白着脸,担忧地问:“我该不会一路吐到耒阳吧?”
拂绿安慰,“不会不会,奴婢问过镖局的齐大夫,您是头回坐船,难免会不适应,吐着吐着就习惯了。”
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谢渺气得想捶床,奈何自己身体不争气,怪不得任何人。
拂绿咬唇,看了眼紧闭的房门,低声道:“夫人,奴婢看那樊大当家,总觉得眼熟。”
谢渺道:“哦?”
“您看他像不像……”拂绿踌躇着道:“像不像去年我们在破庙里遇到的那名男子?”
谢渺没有绕弯子,“是他。”
拂绿心跳漏了一拍,“真是他?那我们要不要去告知二公子?”
谢渺靠在软垫上,淡淡地道:“拂绿,你仔细想想,崔慕礼是个蠢货吗?”
二公子当然不是!相反,他谋算过人,聪慧至极。
拂绿脑中灵光乍现,结结巴巴地道:“所,所,所以,当初二公子是故意来打探您的态度?樊大当家其实是他的——”
“嘘。”谢渺示意她噤声,道:“心里有数就好。”
拂绿猛点头,随即想道:二公子明知道小姐和她会认出樊大当家,却还是带她们一起上船,分明是……
“夫人。”拂绿叹道:“二公子待您可真是推诚相见。”
谢渺不置可否,是又如何?她根本不稀罕。
夜里起了风浪,货船跟着江水起伏颠簸,高高低低地继续行驶。
谢渺睡得并不安稳,隔半个时辰要起来吐一次,崔慕礼便跟着起来伺候。谢渺想让拂绿来照顾,崔慕礼却坚持亲力亲为。
“阿渺,你是我的妻子。”他边帮她拍背顺气边道。
换做平常,谢渺定有几十种法子讽刺他,但这会她吐得浑身无力,只能虚弱地憋出一个问题。
“你不觉得我身上的味很难闻吗?”
崔慕礼侧过头,凤眸掠过一抹笑意,随即满脸严肃地道:“再难闻你也是我的妻子。”
“……”
所以果然很难闻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