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一通,谢渺总算回到房中。
蜡油涓滴,凝结成行行烛泪。她坐到桌前,就着昏黄的烛光,端量着手中银簪。
它看上去分外普通,焕银的簪体,尾部是双叶银杏的花样,线条流畅,朴素而简约。
这样寻常的东西,实在不像崔慕礼的手笔。
她摩挲着双叶银杏,指腹触及凹凸,翻过簪子一看,只见背部刻着个小字。
阿渺生辰万福。
谢渺登时明白过来,这恐怕是崔慕礼亲手做得簪子。
如此费心啊……
她眼里无甚波动,同样将簪子随手一扔,猛又想到周念南的那句“等我回来”。
某些念头隐隐约约冒出,又被她快速摁了回去。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不管他们哪个的情,她都无福消受,还是留着给其他有缘的姑娘吧。
且说崔慕礼端着一碗面进后院,海花苑的丫鬟们再无心情捕捉老鼠,火速在屋檐下站成一排,战战兢兢地守在院中,待他出来后,齐声恭送:“二公子慢走!”
他看也不看众人,直接出了院子。
拂绿看得仔细:二公子面色苍白,手中面碗照旧,浑身透着一股端冷气息,猜也知道,定没在小姐那里讨到好果子吃。
她咬唇片许,默默跟了上去,待到无人处,才出声道:“二公子,请留步。”
崔慕礼回头,知晓她是谢渺最信任的丫鬟,倒也停下脚步,“何事?”
拂绿侧身行礼,踌躇着道:“奴婢,奴婢拂绿,有些话想跟二公子说。”
崔慕礼道:“嗯。”
拂绿大着胆子道:“敢问二公子,您是真心喜欢小姐吗?”
崔慕礼道:“我马不停蹄地赶回京城,亲自下厨替你家小姐煮长寿面,难不成只为博个好表哥的名号?”
他神色从容,语调和缓,拂绿却从中听出不悦,慌忙道:“不,奴婢没有这个意思,奴婢只是……”
她注意到崔慕礼手上的几处烫伤,咬了咬牙,往地下一跪,低着头道:“奴婢只是想请您体谅小姐,您如今受到的冷落,比不上小姐曾经的十分之一。”
谈到谢渺,崔慕礼便有几分听她往下说的兴趣。
他道:“说下去。”
拂绿双手交叠在身前,姿态恭敬,将埋在心底的话一吐为快,“您或许不知,小姐为了给您绣香囊、腰带,熬了多少夜,手上受了多少伤?哪怕您收到后从来不戴,小姐都未曾抱怨,只怪自己绣得不够好,加倍努力修习绣工,盼您有日能珍惜她的心意。”
“旁人都说小姐喜欢您,是贪慕虚荣,是不知好歹,是癞□□想吃肉,是麻雀妄想飞上枝头当凤凰……但奴婢向您保证,小姐是真心喜欢您,绝不掺任何杂念。”
崔慕礼一静,道:“她从未否认过流言。”
拂绿眸中泛泪,笑着反问:“否认有用吗?世人只看得到小姐与您的天差地别,您越优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