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说起正事。
再有三日便是何氏的忌辰,以往崔慕礼未娶妻,忌辰便由谢氏来准备,然而谢渺进门后,于情于理,她都比谢氏更适合操持此事。
实际上,谢氏已准备好了所有物件,将流程与注意事项详细地写进单子,当面叮嘱数遍,再派嫣紫到侄女身边帮忙——谢渺只需按部就班地照做就好。
谢渺没有推脱姑母的好意,尽数应下。
前世她在定远侯府、崔府相继出事后,也就是十七岁末才嫁给崔慕礼,次年才接过谢氏的活,替何氏准备忌辰。今生因成婚时间提前,许多事也都发生了改变。
无碍,都是些熟能生巧的事情。
眨眼便是何氏忌辰。
在崔士硕的带领下,崔家二房穿着素服,清晨便前往墓地为何氏祭拜。
冰冷而坚硬的曲阳石雕墓碑矗立在坟地,周边荒草丛生。
崔士硕挽起袖子,一声不吭地清理起杂草,崔慕礼见状,同样亲力亲为。
一旁的谢氏、崔夕珺及众仆已见怪不怪,谢渺亦没有做声。
父子俩清理过杂草,擦净墓碑上的灰尘,奴仆们这才上前,摆好瓜果祭品,提上满满几篮子的纸钱。
按照辈分,二房的人依次为何氏祭拜。先是崔士硕与谢氏,再是崔慕礼与谢渺,最后才是崔夕珺。
崔夕珺跪在墓前,认认真真地磕了三个响头。
“娘。”她红
着眼眶,微带哽咽地道:“又一年过去,夕珺来看您了。”
何氏在她四岁时便去世,那会她才开始记事。旁人伤心委屈时有娘亲安慰,而她只有祖母与乳娘。祖母疼爱她,乳娘待她百依百顺,但她们都不是何氏。
崔夕珺控制不住地想:若娘亲还在世,便不会有后来的谢氏,不会有谢渺……
她低眸垂泪,默默地烧起纸钱。
崔士硕见状,愧色一闪而逝,随即转过身,黯然地望向远方。
回到崔府,崔夕珺神思恍惚,在下马车时摔了一跤。谢氏正好站在旁边,连忙伸手去扶,她愣了一瞬,紧接着扭过头,扶着丫鬟的手起身。
崔士硕皱起眉头,“夕珺,不可无理,快向你母亲道歉,”
母亲?
崔夕珺再压抑不住委屈,含着泪道:“今日我只有一个母亲,她姓何名清婉,是荥阳郡守之女,是您曾经明媒正娶的妻子!”
她捂着脸跑开,崔士硕想追上去,被谢氏伸手拦下。
“老爷,您让夕珺静一静。”谢氏冲他摇摇头,道:“毕竟是姐姐的忌辰。”
崔士硕心中五味杂陈,有对女儿不懂事的恼怒,有对妻子理解的感激,亦有对往事的怅惘。
若他没有单相情愿求娶婉娘,一切便都不会发生。
见崔士硕又陷入懊悔中,谢氏无声叹息,随便找了个借口,将他引回了蒹葭苑。
崔慕礼夫妇则从头至尾都置身事外。
有长辈在,根本轮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