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仕时间尚短,正是需要磨练时候,定亲事情不急,待及冠后再提也不迟。”
崔士硕推辞得很合理,大齐男女成婚时间较晚,男子及冠、女子十七八成婚比比皆是。
谢氏却听出他话里意思,捏着手绢撇开了头。
崔士硕无奈一笑,起身走至她跟前,伸手揽她入怀,“我知道你心意,和安兄与嫂嫂早去,阿渺只剩下你一个亲人,你想要照顾她无可厚非。但婚姻大事得两厢情愿才能长久……就像你我这般。”
崔士硕与发妻何氏便是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婚,两人虽诞下一子一女,感情上只得凑合。直到何氏因病去世,崔士硕守丧三年后,遇到了旧友之妹谢氏,才在近而立之年体会到情浓到深处是何滋味。
谢氏又如何不知。
她沉默半晌,将头靠在他怀里,虽是柔顺之姿,心里却想:我家阿渺乃天下顶好女子,只要使些法子,慕礼总能慧眼识珠。到时候他要娶,还得过她这个继母兼姑母关嘞!
——竟是完全不把谢渺拒绝话放在心上。
饭后,崔士硕与崔慕礼在书房谈话。二人聊了下朝堂政事,崔士硕忽然道:“今日上朝时,陛下言语间有心任命张贤宗为左丞相,我估计不日便会下旨。”
崔慕礼对此也有所耳闻,眉头微皱,“圣上这是……”
崔士硕道:“四皇子治洪防疫有方,上得圣宠下得民心,张贵妃一族自然水涨船高。”
圣上未立储君,几位皇子间明争暗斗、拉拢朝臣,无不希望得到圣上垂青,尤以四皇子风头最盛。然而崔家与四皇子母族张家素有间隙,若四皇子问鼎太子之位,对崔家来说实在不是好消息。
崔慕礼想到张家家主张贤宗,其人一贯谈笑风生、处事圆滑,唯有深入了解后,才知道他城府极深。
崔士硕道:“我只叮嘱你,日后处事要倍加小心。你祖父虽然是天子太傅,但年事已高,还需要你们一辈厚积薄发。”
崔慕礼点头道:“慕礼懂得。”
聊完正事,崔士硕提了一句嘴,“听你母亲说阿渺已经醒来,你若是得空,就去探望探望。”
崔慕礼恭敬应下,第二日便派小厮松枝去八珍斋买来糕点,前往谢渺住海花苑探望。
通往海花苑路两旁栽着株株矮菊,金灿殷红竞相绽放。淡香撞上飘来馥郁桂香,浓重让人生腻。
松枝掩着鼻子腹诽:花随主人,这些菊花大红大紫地簇拥在一起,香气浓得发臭,就像表小姐谢渺,做事总是过犹不及,反倒让人心生反感。
他看了眼前面闲庭信步公子,摸摸眼下淤青,心里愈发不满:要不是表小姐,他何苦排一夜队只为买个糕点!原本上午周三公子约公子游湖,他能跟着去听听小曲赏赏湖景……唉,都怪这个表小姐!
崔慕礼倒十分泰然,崔士硕既然开了口,他必然不能拂了他面子。再者,那天谢渺落水着凉事情,他确实有责任,于情于理,都当来看望一番。
一路走到海花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