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慕礼确有真才实能,令他在忌惮同时,更是欣赏有加。然而自去年升迁宴起,他拉拢数次无果,红河谷灾银案更是由此子侦破,害得王永奇锒铛入狱,在兵部布下人手也几近废置。
饶是如此,他也不曾放弃,劝动四殿下放低姿态,主动向其子示好。但四殿下设宴当日,此子称病推脱,惹得四殿下勃然大怒,放话要其悔不当初。
他再度拦了下来,称亲自再与崔慕礼交涉一回。
明畅早就向他提过对崔三小姐有意,他便借此机会,堪称直白地试探此子态度。
结果令人大失所望。
太岁丹也好,张崔婚事也罢,此子都淡声婉拒,想必心内早已做好抉择。
当真是冥顽不灵。
张明畅敏锐察觉到张贤宗心情不佳。
猜也知晓,父亲身居高位已久,谁见到他不是恭维奉承,竭力讨好?如今却被崔慕礼一个小辈落了脸面,啧啧啧,真是想想便恼火!
他越想越气,不甘心地道:“爹,崔家不允,我们便没其他办法了吗?”
张贤宗捧起茶盏,缓缓摩挲杯沿,“明畅,你当真想娶崔夕珺?”
“一开始倒也还好,但他崔家越拒绝,嘿,我还越非她不可了!”张明畅磨了磨后槽牙,不管不顾地道:“爹,我长到这么大,还没有想要却得不到东西!”
张贤宗眸中闪过一抹嘲色,语气却和蔼,“我懂,既然如此,你便按自己心意去做,只要别太过分,我与你娘都支持你。”
张明畅眼睛一亮,脱口道:“爹,您待我真好!”
张贤宗神色无奈又宠溺,“我膝下唯有你一名嫡子,不宠你宠谁?明畅,爹对你没别期望,只要你开心就好。”
张明畅心花怒放,第一反应便是想报答对方,他绞尽脑汁想了想,忽而灵光乍现——
“爹,我听说您最近迷上了音律,正四处搜罗会弹琴歌姬?”
“没错。”张贤宗叹息,道:“近来我犯了头疾,常神思混沌,目不交睫,唯有聆听琴音时,方有片刻安宁。”
“这不巧了吗。”张明畅忙道:“您可还记得府中有名叫关月照歌姬?”
张贤宗似乎有点印象,前几回设宴招待时,这名歌姬因姿色绝艳,被好几人夸赞过。
“她如何?”张贤宗问。
张明畅道:“她弹得一手好琴呐!当初在花月楼时,我见她长得美,舞跳得好,琴音更是一绝,这才花了三千两银子,将她买回养在了府里。”虽然中途被人横插了一杠,但没关系,结果如意就成。
说话时他得意洋洋,丝毫不觉花三千两买名伎人是件多离谱事情。
张贤宗也习以为常,“她都会弹什么?”
“您想要她弹什么,她便会弹什么。”张明畅道:“待会我吩咐她去给您弹两曲,您听着若喜欢,便时不时喊她给您弹琴解闷。”
嫡子一番心意,身为慈父,他怎能够拒绝?
张贤宗笑着颔首,“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