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口气,罢了,也算是有好消息。
“放心,我既答应了你,无论如何都会做到。”
崔慕礼说完,便止不住喉中痒意,连声低咳起来。谢渺听着,真怕肺都快被他咳出胸膛。
“我去找人来……”
她欲起身,被他伸手拉住衣袖,边咳边道:“我……咳咳,无碍……咳咳……你再,再陪我坐会。”
谢渺只得坐下,默默看他咳得死去活来,却无半分抚慰意思。
当真是心如磐石。
崔慕礼轻落长睫,自嘲想道,竟全是他自找苦受。
谢渺往回扯了扯衣裳,“表哥。”
他充耳不闻,牵着衣角不肯松手。
“……”
谢渺甚至认为面前是个三岁顽童,而非那位早慧敏睿崔二公子。
两人一左一右地拉扯,谁都不肯松手,场面一时陷入僵局。
咚咚咚。
有人在外敲门,“公子,到换药时间了。”
谢渺趁机拽回衣袖,“我就不打扰表哥换药了,改日再与姑母一道来探望你。”
崔慕礼动了动手指,终是吐出一个字,“好。”
谢渺理着裙摆起身,沉杨刚好掀帘进来,见到她后倍感讶异,“表小姐,您也在呢?”
谢渺道:“正要走。”
“您慢走。”沉杨点点头,端着水盆走近,冷不防对上崔慕礼深晦如海丹凤眸。
……咦?他怎么觉得公子在生气?
“公子,属下来给您换药。”他战战兢兢地道。
崔慕礼紧抿唇角,淡望着他。
“太、太医说,每日要换两次药,有助于伤口愈合。”他莫名其妙结巴起来。
谢渺脚步已跨出内室,崔慕礼眸光倏然冷下,浑身散发出一股厌世气息。
沉杨背后发凉,忽然就脑门开窍,提高嗓音道:“虽然属下手艺不精,每回都将伤口弄出血来,但眼下无其他靠谱之人可用,公子您就暂且忍忍吧。”
谢渺脚步变缓。
沉杨佯装不知,继续夸张道:“不过是流点血,擦干就成,总比溃烂发脓要好,太医说了,您这伤口太深,若处理不当再引发高烧,便有危及生命可能。”
谢渺掀帘手顿住,忍不住回头看向沉杨。
沉杨将长巾甩到肩上,以一副搓澡工派头,粗鲁地拽他坐到床沿,开扒起衣裳,“谁让您身边没个心灵手巧丫鬟,只能用属下凑合凑合了……”
崔慕礼低垂着头,像个虚弱娃娃,任由旁人摆布。
“……”谢渺眼皮在疯狂跳动,“沉杨。”
沉杨茫然抬头,“表小姐,怎么了?”
谢渺蹙眉,“你动作细致些。”
沉杨立刻表演一个壮汉为难,“表小姐,属下平日里舞刀弄枪,不知细致为何物……”
说话时手劲过猛,拉得崔慕礼剧烈摇晃,额头差点撞上床柱。
谢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