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葫芦画瓢地削起萝卜皮。她手指通红,动作生涩,神情却很投入,仿佛在对待一件极为有价值事情。
好不容易磕磕巴巴地削好一个,谢渺正露出笑容,却见到妙容身边已堆了三四个削好萝卜。
谢渺心里着急,倍加努力地削,削啊削,削啊削,一不小心便削到了手指。
血珠从指尖冒出来,谢渺蹙着眉,想掏帕子止血,却发现袖笼里空空如也。与此同时,一旁妙容递来帕子,低声道:“快止血。”
谢渺客气地接过帕子,朝她道,“多谢妙容,晚些我洗净帕子便还你。”
妙容不以为然,继续削起萝卜。谢渺待血止住,拿起刨子想继续,又听妙容道:“再削下去,恐怕十根指头都会受伤。”
谢渺微愣,带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不瞒你说,我从前没干过活,难免动作生疏。”
妙容瞥她一眼,道:“放着,由我来就好。”
谢渺摇摇头,“我知你是好意,但我总得学会。”
妙容见状并不多言,两人一起削完萝卜,妙容朝她颔首后,便默不作声地离开了。
虽然看着冷淡,其实是个好人呢,谢渺想。
结束一天劳作后,她回到素心院,院里空空,揽霞和拂绿在昨日已下山,如今此处只剩她一个人。
夜已深,月亮悄悄爬上天际,风静谧地涌动,谢渺坐在柿子树下,静静地出了会神。
她忽然笑了下。
没了体贴拂绿和叽叽喳喳揽霞,她心也似素心院般,陡然落了空。十几年陪伴,几千个日夜相处,她早将她们当成亲人看待,正因如此,更不能自私地绑住她们。
她们会跟着芝若,一起去看更为宽阔精彩天地。
谢渺裹了裹袄子,倚在树边,轻声哼起她们三人最喜欢那首歌谣。
芦苇高,芦苇长,芦苇荡边编织忙。编成卷入我行囊,伴我从此去远航。
芦苇高,芦苇长,芦苇笛声多悠扬。牧童相和在远方,令人牵挂爹和娘。1
谢渺在逐渐适应没有两个小丫头日子。
妙容与妙如时常会与她撞到一起干活,有她们在,谢渺活便无比轻松……顺便生出一种偷懒心虚感。
唉,谁叫她“技不如人”,不管她如何苦练,总是差她们很很很很很很很大一截。
不过短短十天,谢渺指腹已长出一层薄茧,而手指因太过娇嫩,陡然在冬日干活关系,关节处竟生出了冻疮。
冻疮会痒,会疼,谢渺没有经验,总忍不住去抓,使得伤口愈加严重。
某日扫地时,妙如从袖中掏出一小罐药,笑道:“谢小姐,生了冻疮不能老抓,擦点药,注意保暖,平时要少碰水。”
谢渺意外中有点感动,虽然她与妙如没说过几句话,但对方竟这般好心……
这厢还没感动完,隔天洗完菜,妙容也拿出罐药膏,冷冷淡淡地道:“冻疮要擦药。”
谢渺想婉拒,妙容却将东西往她怀里一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