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滋味呢?
岳峰原地站了一会,还是进屋去了,屋里头梁上蛛丝结成了堆,中间空地里铺着张防潮垫,季棠棠坐在垫子上,正埋头从背包里翻腾着什么东西,岳峰看了她半天,忽然来了句:“棠棠,你看起来吧是从小富养起来的女孩儿,我要是你父母,看到你现在这样,得心疼死。”
季棠棠一下子愣住了,她看了一眼岳峰,眼圈很快就红了,顿了顿抬头看大梁,把眼泪给逼了回去,吸了下鼻子:“岳峰,我以前还睡过坟头呢,我也觉得,要是我父母看见,得心疼死。”
说着伸手抹了抹眼睛,又低头去理包,岳峰只觉得匪夷所思,他过去挨着季棠棠在防潮垫上坐下:“丫头,你怎么睡坟头呢?”
季棠棠想了想,似乎觉得这事挺憋屈的慌的,也不想闷在心里,索性说出来:“有一次赶路,是在宁夏,具体记不清了,反正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天又快黑了,只好路上招手搭车。搭到一辆大卡,我坐驾驶室,当时我问了要多少钱来着,他说不要。后来车子开到半路,他提出那种很过分的要求,太不要脸了,我特别生气,骂了他一顿,他倒没用强,说你不做你就滚下车,我说滚就滚,车门一开,我就跳下来了,背着包一直往边地走,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当时又生气,没注意那么多,后来觉得不对劲,打手电一看,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我居然走到坟地里来了,密密麻麻的,一个连着一个坟包,我头皮都发炸了,更邪门的是,接着我就走不出去了,就跟鬼打墙似的,走了一圈,发现还在这里头。”
她笑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地看岳峰:“岳峰,我一点都不夸张,我当时就吓哭了。”
岳峰伸手抚了抚她头发:“那后来呢?”
“我听说,鬼打墙类似于一种环境催眠,并不是没有路,而是你当时失去了方向感,也就是说,你眼睛和大脑的修正功能不存在了,你觉得你是走直线,其实你在转圈,但是你当时感觉不到,越偏执就越走不出去,越走不出去就越崩溃。我当时觉得我不能继续走了,我得休息,我得睡觉,我就把垫子拿出来,在坟包之间铺开,和着衣服躺了一夜,其实也睡不着,你知道晚上坟地里那种声响,还有鬼火幽幽的,这辈子都没经历过那么长的夜,我当时觉得我肯定要疯。结果第二天早上,太阳出来,看到路了,我就走出去了。”
岳峰没吭声。
季棠棠也没看他,只是幽幽叹了口气:“当时我走到大路上之后,回头看身后那一堆坟包,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特强烈的感觉,感觉原来的我已经扔在那了,出来的是另一个人。”
岳峰打了个寒噤,他撸起衣袖,让季棠棠看自己胳膊:“棠棠,你看你讲的多瘆,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季棠棠的眼神有点飘,声音低下来:“真的岳峰,你不了解我以前是什么样的人。毛哥总说苗苗挺娇气的,其实我比她矫情多了,我那个时候出门逛个街,我男朋友都要送我到逛街的地方,把我交到一起逛街的朋友手里,他也不放心我一个人坐车,我经常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