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珠一样的女儿,受到的最大的伤害,居然恰恰来自他这个口口声声“任何时候,爸爸都会保护你”的父亲。
秦守成颓然地去扶额,这才发现,满脸冰凉的,都是眼泪。
这一次,不要也不能再对小夏食言了。
秦守成深吸一口气,掀开被子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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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不大不小的镇子边上的小旅馆,位置偏,后头挨着密簇簇往山上长的林子,秦家一行人怕人多眼杂,多给了钱,请其它的客人都挪出去,算是把整个后院给包了。
秦守成住二楼,开门出去的时候,他惊讶的发现秦守业在走廊里搁着的藤椅上坐着,一动不动,像是一尊晨曦里的塑像。
“大哥,这么早?”
“嗯。”
沉闷的对答,后继无话的尴尬,既然秦守业在,秦守成不好先提去看岳峰的话,索性拖了张边凳过来陪秦守业坐着:“想什么呢?想……家了?”
断腿之后,秦守业的情绪就一直不大对,秦守成跟他说话的时候,难免小心翼翼。
“没脸回去,愧对祖宗。”
这话说的太严重了,秦守成陪笑:“谁也没想到绕来绕去,八万大山会最终插手,大哥,论正面相拼,咱们秦家从来就不是盛家的对手,老太爷不是有个比方吗,盛家要是野牛群,咱秦家就是一小丛狼,你别指望这丛狼能把整个野牛群给灭了,肉太多,撑也撑死咱们了,咱们能做的,就是个袭字,拖住大的,对付落单的小的,几年不开张,开张吃几年,你看动物世界里,不都这么演吗。”
秦守业冷笑:“那咱们十几只狼,被个牛犊子耍的团团转,你还觉得挺长脸是吧。”
秦守成不说话了。
“盛夏有什么本事?她从来就没在八万大山待过,当年她是个什么玩意儿?我一根手指头也碾死她了。这些年她在我眼皮子底下走,老爷子提过几次要动手,我说要等时机,还不是最成熟的时候,现在怎么样,熟过头了,我一根手指头都沾不上了!”
“咱们这帮人,还有什么脸回去?论岁数,加起来是她十多倍,论形势、论势力,这事交给智障去办也成了,偏偏就在咱们手里败了,岳峰再有种一点,车轱辘应该从我脖子根碾过去,我也就一了百了了,好过现在做个残废,领着t一群废物。”
这是指着鼻子在骂秦守成了,秦守成也不生气,比起秦守业刚受伤时候的躁狂斥骂,“废物”的说法已经是相当委婉了,既然提到岳峰,秦守成索性顺水推舟问下去:“准备拿这小子怎么办?”
秦守业的脸色一冷,没有立刻回答,秦守成小心翼翼地斟酌字句:“昨晚上,打的他也挺惨的,岳峰是挺可恨的,可他是外人,跟苗苗也熟,你要真杀了他……”
秦守业冷笑:“杀了他?那不就是给他个痛快吗?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秦守成试探着又问:“那还是……放长线钓大鱼,留着他把小夏引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