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哥,用着深沉且颓废的声音,轻轻的说着些什么。
冯卿一开始还没听清,所以她特意凑近了听了听。
其实这个大侠长的倒是挺普通的,只能说得上是周正,跟前段时间冯卿见到的那个帅气的大夫更是一点都比不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声音却格外的低沉。
是一种听了可以沉到人心里的声音。
他一开口,冯卿的心就微微的颤抖了一下,带着微微的酒气的暖风伴随着一个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
那一刻,冯卿也在想,怎么有人喝醉了声音可以这么好听。
难道,这就是大侠吗?
冯卿在那一刻都觉得自己就是那传说当中的侠女,正在跟自己身后的大侠做着什么告白。
就在冯卿晕晕乎乎,心脏狂跳,就连大脑都有点不清醒的时候,她突然听清了那个人在说什么。
“好累啊。”
“唉?”
冯卿又凑了过去。
纪以寒翻了个身道,“唉,当初为什么没听朋友的话,回乡下种地呢,呼噜呼噜……”
“……”
冯卿疑心自己听错了,就又凑过去听了一句。
然后她就听见纪以寒又嘀咕道,“有了钱,就可以盖两个小房子,然后,呼噜呼噜,娶一个媳妇,还可以有两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
纪以寒这会是真的喝多了,小脸红朴朴的。
他的脸上带着种莫名的喜悦感,这种感觉让冯卿总是觉得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地方。
——是的,没有错。
平时在别人面前装的人五人六的纪以寒,其实一直有一个难以启齿的秘密。
他,是一条咸鱼。
一条光看他的外貌,完全看不出来的咸鱼。
纪以寒跟江湖中各种各样的人不同,在所有人都拼命的争权夺利的时候,他这个人就忽然看开了。
其实纪以寒的童年生活不能算得上太过完美,母亲早逝,父亲是个喜欢杀人的半疯子,但是纪以寒却能养成这样佛系的性格,不得不说也是另一种程度上的天赋异禀。
他的家传武功是一种比较邪性的武功,人越痛苦,它就越强大,然而纪以寒从很久以前就看透了这门武功的本质。
它就是个垃圾。
所以纪以寒一直以来都对发扬这门功法没什么兴趣,他的父亲在江湖上是人人都认识的刀客,而他只是平平无奇的一个小卒。
没人知道纪以寒此生的目标是什么。
他希望就这么混吃等死,一直混到世界的尽头。
但是纪以寒外表看起来倒还挺像个正经大侠的,就不是那种特别帅气,或者特别有气势的感觉,就是让人一看,就知道他是个走江湖的人。
那种严肃认真,随时随地都绷紧着神经,仿佛在刀口上舔血一般的面相。
这算是纪以寒的父亲给他遗留下来的唯一一点天赋。
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