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下的陈默,看着孙父拍肩膀时的小动作,轻轻的叹气了口气。
他突然有点想老陈了。
……
孙庆有很多话想说,但那一瞬间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直到看着父亲迈上车的背影,突然出声说道:
“您别又买站票!买个硬卧吧,多花点钱,但舒服点。您这十几个小时的车程,这晚上挤回去得多受罪啊。”
“又不是没挤过,我年轻的时候都是这么过来的。睡哪儿不是睡,搞几张报纸,晚上往地上一铺,一夜也就将就过去了。”
孙庆父亲的声音还在耳边,校车已然驶离了好远。
孙庆拿着那一袋子用大红塑料袋装着的糍粑,伫立在原地,不顾来往的同学投过来侧目打量的目光,就那么发呆了好半晌。
半晌后,孙庆才迈步向学校内走去。
向着给父亲发一条短信,让他坐上车的时候跟他说一声,把身后的背包取下来,准备拉开拉链找手机的时候,就赫然看到书包侧兜里面的那一沓子卷成卷的新旧掺半的红一百。
孙庆颤抖着手将钱从网兜里取出来的时候,再也绷不住了。
“爸……爸,我不是说不要了嘛……你,你做莫事嘛!你做莫事把钱又偷偷塞进来我包里啊!我有钱的。”
孙庆颤抖着手把电话拨过去后,看着手里还有些余温的一千块钱,说着说着再也憋不住了,话语带上了哭腔。
“你有钱是你的,赚了就好好存着。我这是给你的,好好拿着,吃点好的……别哭,哭什么啊。”
“你给我做甚么,你回家都不舍得买个卧铺,你一下子给我一千多!”
转头看向校车离开的方向,孙庆牙齿死死的咬着下唇,克制着不想发出声音,但最终还是低低的呜咽出声。泪水大滴大滴的下落着,抬起手臂去擦,却越擦越多。哭的像是个泪人。
向日葵仰望太空,等待鸟儿飞过大山上方时,才能看到爱的重量。
……
陈默静静地看着这一切,最后选择悄悄的从一旁走入了校门,没有打扰,将独处消化情绪的空间留给了孙庆。
他此时有些理解孙庆为什么那么拼命地学习了。
……
没有回宿舍,陈默拎着画材顺着碧绿的湖水,缓缓地向着美术学院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兴许是真正开学的缘故,a大的学生完全体现了他们的顶尖的素养,进入开学的第一天,不论寒假是不是刚刚结束,但当开学的铃声打响时,都收放自如的,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学习中。
仿佛是a大的某种默契。
玩的时候好好玩,学的时候好好学。
与军训时周边的冷清,或者不少情侣玩闹不一样。此时湖畔边、草坪上、杨柳下都零星坐着许多捧着书籍带着在看看书的人,或是三两个复习同一个功课的人聚在一起,互相抽查着。
学校的道路上多了许多,抱着文件夹,或是书本行色匆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