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抽烟,歇一会,听你口音,是山东的?”
老许看了看郭瘸子,这才慢吞吞地把手套摘了,接过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开口说:“山东沂州的,你们找我,有事?”
郭瘸子打了个哈哈,说:“这么巧,我老家也是沂州的,但是在东北落户好几代了,咱们也算是老乡了哈……我们找你,主要就是表示一下谢意。”
说着,他给郝光也使了个眼色,郝光也不傻,赶紧从兜里掏出来几百块钱,数也没数就都递了过去。
“许师傅,上午那个是我爸,我们当时都急坏了,多亏许师傅帮忙,这点钱,表示一下心意,许师傅别嫌少。”
老许看了一眼那几百块钱,连犹豫都没犹豫,就接过来揣进了兜里。只不过,他那衣服上也都是血,看的郝光直咧嘴,眼神也是惊怕不已。
这可不是鸡鸭鹅狗猪的血,这是货真价实的人血啊!
或许是有了钱开路,老许语气好了一些,对郝光说:“活了没有?”
他这句话没头没脑的,郝光一愣,不知如何回答,我开口接道:“许师傅的意思是说,他爸活了?”
“活不活的,你们心里没数吗?如果不是活了,他是怎么自己走到我这来的?”
“他自己走过来的?”
我惊讶地看了一眼郝光,心说这可真是神了奇了,你爸这到底是对人间有多眷恋,死了活,活了死,死了又活,活了又死……
“我爸现在……人都硬了,还能活?”郝光也是难以置信的眼神,老许呵呵一笑,嘬了口烟,说:“我在这鬼地方上了二十年的班,见过的事儿太多了,别说硬了,就是送进炉里也有活过来的。当然,除了这边的以外……”
他指了指旁边的两排小房子,郝光忍不住问道:“这里面是啥地方?”
“这里,都是无人认领的尸体,时间最长的已经冻了十几年了。我也陪了他们十几年,嘿嘿,连一个活过来的都没有。”
听他这一说,我不由恍然大悟,难怪走到这里的时候,我就浑身不自在,原来那两排房子里,全都是装的尸体。
而他现在干活的这个工作间,显然就是缝尸的地方。
提到缝尸,我虽然没见过,但是听说过,有些意外死亡的人,因为死的太惨,身体残缺不全,掉了脑袋的,丢了胳膊大腿的,还有些拦腰切断的,甚至被车祸撞成碎块的,都需要经过尸体缝合,才能让死者安然体面的离开,同时也是让家属心安。
这个老许的工作,现在看起来一个就是缝尸,一个就是看守这些无人认领的尸体了。
这时候正是正午,阳光虽然明媚,这地方却是阴森森的,我下意识地往老许身后的工作间里看了一眼,却忽然被一道光晃的眼睛发花。
我揉了揉眼睛,换了个角度再往里偷眼一看,发现在工作间的深处,一张铁制案板上躺着一个人,但外面有个简易屏风挡住了,看不到身体,只能看到一只脚露在外面。
在门口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