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幻听了。
她自从三年前那场车祸以后就开始经常幻听,耳边听见时清薏喊她的声音,开始觉得开心,等到把所有的地方的翻倒以后却找不到人,又显得更加悲哀,再后来时清薏在她身边的时候她才好一些,可现在她已经走了——
吃再多的药还是会幻听,幻觉她心甘情愿留在自己身边,愿意陪着自己。
可这一次却好像格外的真实,她很想很想时清薏,想的快要疯了,明知可能只是幻觉还是忍不住惶然回头,唯恐自己回头的慢了她会不高兴。
身后是茫茫的大雪,女人一头黑色长发凌乱的披在肩头,姣好的眉眼微微泛着红,站在那里朝她伸出手来。
“跟我回去一一知意,跟我回去好不好?”时清薏勉强放轻声音,她能感受到姜知意如今的状态是不太稳定的。
她瘦的过分,大冬天的依然穿着一身单薄的长裙,紧紧贴在骨头架子上,眼里迷迷蒙蒙,她甚至没有去看前面是什么。
——那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以前胆子就小,又怕黑又怕高还怕冷。
深渊旁的人看着她很久很久,却艰难摇了摇头:“不......”
眼泪沿着她削瘦的脸颊一连串的滚了下来:“清薏走了......她想走......她不要我了......”
梦境与现实逐渐交叠,不停的撕扯着她。
是幻觉吧,清薏好不容易得到自由怎么可能会愿意回来呢?她早就想离开自己了。
她早就想的,所以那天骗她出去,去机场不回来,自己夜里问她她不说话,她那么想离开,自己都放她走了,她怎么可能还会回来?
“谁说我想走了?时清薏的声音沙哑的厉害,她一步一步逐渐靠近那个人,无视旁人的阻拦缓缓向前靠近,“姜总这么厉害,怎么就光查我去机场,不查查我接下来想去干什么呢?”
“我不告诉你,你就没查到,我三年前在一家店里定做了戒指吗?”
她的眼里有泪水聚集在眼底,把声音都染的湿润且嘶哑。
姜知意极慢的眨了眨眼睛,觉得或许是幻听越来越严重了,但不知为什么心里却莫名涌起一丝奢望,她整个人都微微颤抖起来,冰冷的手按在自己截肢的腿上:“我是个残疾......”
“我的手也不能再画画了。”时清薏越来越接近她。
姜知意的心蓦地绞痛起来,当初清薏该有多疼啊,为什么自己没有去找她,为什么自己没有陪在她身边,还不敢去揭开真相,还那样——
她在迟疑的瞬间时清薏已经越来越靠近,只剩下最后几步距离,她突然像是被什么惊到似的往后退缩,滚烫的液体划过脸颊和下颌。
“清薏你不要过来......我不够好、我要吃药、我那样对你......”她瑟瑟发抖拼命试图把自己往后靠,“我有病——”
她好不容易才下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