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样无语良久,终于没忍住说了句过分的话:“将军若是想让她死就可以带她去。”
大夫觉得面前这个将军简直是个疯子,塞外苦寒行军打仗,莫说刀枪无眼,就是塞外那连夜的寒风呼啸都能把时清薏那最后剩下的一口气给吹没了。
到底是怎样的异想天开才能想把一个傻子,病人带上战场。
赵阿今也十分苦恼的样子,抵着额心苦笑:“可我放不下她啊。”
她不在自己身边一刻自己就心悸不安,觉得她会离开自己,跑的无影无踪,或是突然截断自己的退路,除非两个人绑在一起如同连体婴一般她方才能够有安全感。
老大夫无言片刻,自顾自整理着药箱,许久才轻声叹息:“将军,心病还须心药医。”
可是她这心病偏偏无药可医。
回去的时候正是夕阳西下,边塞的落日余晖向来是好看的,打在人身上带着一层浅浅的光晕,小傻子着一身浅色衣裙歪在榻边,一手支着下颌,一手百无聊赖的翻看着书页。
一截白皙的手腕露出来,纤长的羽睫低垂,在眼下投出一片淡淡的阴影。
哪怕只是侧影也是美丽的,那一刻赵阿今的心好像被什么揪扯起来,她突然有那么一瞬疑心时清薏是否已经记起来了,她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四皇女,风流恣意,任何人都进不去她的心。
她按住自己腰间的剑,一步一步踩着烛光走过去。
走的近了才发现人竟然已经睡着了,书都拿反了,手腕和脚腕上均缠着拇指粗的锁链,正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的低头。
赵阿今的心又缓缓掉了回去,她把书抽走,让失去支撑的人歪头倒在她怀里,突然的失重感让小傻子吓了一跳,下意识的钻进她怀里求安慰。
“阿今!”
“好了好了,没事了。”赵阿今到底不敢继续逗弄她,安慰了一会儿开始询问她这一天做了什么事,大战在即就算赵阿今再如何眷恋时清薏该做的事都是做完了的,战前的准备非同小可,她也必须一一检视完。
“在想你。”小傻子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的回答。
她能有什么事了,活动范围就是这个房间,外头没有人进来吃喝都是赵阿今负责,她是一只没有自己思想的小金丝雀,唯一的事情就是等待着主人回家。
不管是不是真的赵阿今都喜爱这个答案,这个答案让她觉得她的阿慕始终在等她回家。
“阿慕,我马上要出征了,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吗?”
青年将军的眼睛在夕阳下闪烁着不正常的微光,像是跳跃的烛火,灼热的让人心惊。
战场上九死一生若是有办法谁愿意去呢?更何况是时清薏如今的模样。
她是娇生惯养的皇室子孙,也是被赵阿今养成没有一丝用处的小金丝雀,还有满身伤痛,不能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