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把悬在人心上的刀剑。
国师如今手握大权又生□□洁,也不知这一回该如何收场。
徐昭苏缩回手,闭上眼,嘴角挑起一丝讥诮的冷意,还能怎么样呢?至多不过是将她扔回暗牢里罢了,还能比那更绝望吗?
所有人都以为国师会勃然大怒的档口,那人只是缓缓站起身来,忍着剧痛哑声道:“为陛下重新熬一副药过来。”
没有人胆敢抬头,只敢低声应是,药童刚刚从外面回来,迎着风雪胆战心惊的觑了一眼国师藏在袖袍下的手。
纤细的手指被烫的通红,严重处甚至脱了一层皮,藏在袖袍底下无人知晓的角落里细微发着抖,他心下骇然不已,正要抬头再看一眼的空隙里,内殿女子嘶哑的声音伴随着什么东西破碎的脆响一并传出:“滚——”
身着素衣的国师脚步微顿,眉眼低垂,不见情绪:“等一下进去收拾干净,别让她伤了自己。”
药童愣了好半晌才发觉这话是对自己说的,连忙低声回是。
再抬头时那抹白衣已经闯入连麦风雪当中,隐没在宫墙深处,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自己刚刚打探到的消息。
长公主行踪确实已经泄露,但此人却只是搁置,并未下令诛杀。
——不知这乱臣贼子又在搞什么把戏。
药童挠了挠头,不知何解,只是赶忙跑进内殿,女君撑在榻沿,姣好的容貌神情却冰冷到极致,地上是碎了一地的瓷碟,几颗酸梅滚落在地。
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陛下闭目的神色里隐隐有几分讥诮和心灰意冷的狠厉。
——她竟,还是走了!
——
时清薏连夜回了明泽殿,宣了太医为自己看了烫伤,草草包扎了一下。
是真烫也是真疼,手背到手肘处无一寸幸免,严重处甚至有些脱皮,轻些的也都红肿起来,看的包扎的太医冷汗连连。
看完收好药箱子,沉思了一下方才开口:“您最近恐怕要忌口,水也是尽量不要碰的,万一严重总归是不好。”
声音轻声细语,这万一要是处理不好,他项上人头不也危了吗?
时清薏微微颔首,等太医侍女都退下了,系统的声音才凭空出现:“你干嘛不躲?”
徐昭苏目盲,那一下根本根本不准,身子又虚弱的没什么力气,有心躲开轻而易举。
时清薏疼的龇牙咧嘴,面上倒是不显分毫,不动声色道:“我虐待她快一年,被她泼一碗药又不是什么大事。”
系统表示强烈怀疑,在系统空间里又模拟了一遍当时场景,突然福至心灵:“她那一下根本就是歪的,你吧伸手挡住,那一下得全泼她自己身上吧?”
时清薏:“......”
你不说没人拿你当哑巴,所以大可不必揭穿我。
唯一完好的那只手飞快伸出,电光石火之间按了关闭,系统只来得及在屏幕上打出最后一句话。
——时清薏,你恼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