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弄。
时清薏的垂下眼帘:“奴婢明日就换。”顿了一下,还是添了一句,“陛下的喜好,奴婢自然都谨记在心。”
上首的人冷笑一声,不知信是没信,却没再继续为难她。
徐昭苏的腿修长匀称,初春的天裙子已经不是太过厚重,露出的一截脚踝上布满青紫可怖的冻疮,哪怕敷药大半个月都只是稍微缓解。
时清薏自认铁石心肠,都看得心里发堵,这该是有多疼,又有多绝望。
揉了半晌,手中紧绷的腿部线条才缓缓松了下来,不再在掌心细微的发抖,天已薄暮,一轮橙色的夕阳在天边坠落,她捂着微微发烫的腿骨轻声道:“天快黑了,夜里寒气重,陛下该回了,今日的药还未曾喝。”
徐昭苏不置一词,她受不了如此废物的自己,每每练习到天黑腿僵的动不了才肯罢休。
“回去奴婢就给您冲蜂蜜水。”屈膝的人站起来,声音带着点莫名的诱哄。
这是真把自己当小孩吗?徐昭苏轻嗤一声,正要说什么的时候那人已经在她面前蹲下了。
“今日我背陛下回去吧。”
往日里都是药童净手以后来背女君,或是女君自己强撑着走回去,总归还是对她有戒心,不肯轻易靠近,今日回去的早些。
在徐昭苏出声以前,时清薏已经率先开口:“我不想让其他人背您,今日就让我背您一次吧。”
徐昭苏藏在袖子底下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很久就在时清薏觉得她会拒绝的时候,才伸出手搭在了那个单薄的肩膀上。
确实没有多少时间了,姑姑不日即可抵达皇城兵临城下,至多还有三天时间,三日之后时清薏生辰之日,她就能逃出生天。
再然后就是兵戎相见。
清冷的寒梅幽香从女子发间传来,她伸手环过女子纤细的脖颈,把下巴搁在人肩上,悄然嗅了嗅。
没有羊岩勾青的味道。
夕阳西下,给皇城的琉璃瓦都笼了一层温和的柔光,青石板上是清晨雨后打落未曾清扫的梨花,时清薏走的很慢,似乎是想就这么一直一直走下去。
在时清薏所不知道的角落里徐昭苏悄然睁开眼,静静看着身前的人,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侧脸也是清丽的,像是当真从幻境中走出来的人,不一处不精致绝伦,又冷情,又绝艳。
这段时间或许是她们两人头一次如此亲近。
在她还是权倾天下的离岳女君时,以强权压人都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时清薏会给她喂药,会在她噩梦时抱她,会记得她的喜好,会在旁人背她时吃醋......
她的手臂不自觉的收拢,紧紧贴合着时清薏纤长白皙的脖颈,遮住了她脖颈上青紫交错的指印。
勤王之师势如破竹,以时清薏如今的势力不可能不知道。
若她所料不错,时清薏是想活下来,她知道自己下不了杀手。
有时候她自己都觉得可笑,真是可悲啊,她害自己成了一个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