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皇宫,甚至偌大一个皇城,都在陪着女君渡过这难熬的一夜。
后来,她们从天牢里提出了静萼。
蛊虫为她所控,炼蛊之人已死,她就是整个天下唯一一个能操控蛊虫的人。
昔日桀骜的女子双目紧闭,受尽酷刑仍不肯松口,她傲的可怕,哪怕到了此时,脊背都是笔挺的。
时清薏由这个人教养长大,身上有着同出一脉的清冷骄傲。
徐昭苏靠在案后,太久未曾合眼,眼眸都带着骇人的血丝,她的手按在染血的漆盒之上,窗外雷声轰隆,大雨瓢泼,她的声音孤寒,像是一只走到绝路的困兽。
“你知道孤要的是什么——”
她从始至终,只是想要那个人罢了。
静萼抬起头来,她脸上还有鞭痕,血流如注,却依然有着骨子里的倔强:“那你也应该知道,我不会让你如愿的,她就算是死,也该是殉国!”
殉国而死,尽她未尽之忠,才是她的归宿。
“她是你一手带大的孩子,把你当成师父母亲唯一的长辈尊敬了一辈子,对你唯命是从——”徐昭苏似乎是嘲讽,又似乎是为了她的姑娘觉得不值得,目光如炬,又带着无言的怒意。
“你就当真,要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吗?”
静萼笔挺的脊背有一瞬颤抖,又很快重新笔直,似乎世间没有任何风雨能够将她压垮半分。
她的语气冷硬,带着某种艰难的凄然,一字一句,声音开始是低微的后来越来越高,不知是在说服自己,还是在说服其他人。
“那也是,她应得的!”
她一手培养长大的孩子,到最后却爱上了她的死敌,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可有些事情注定无法两全。
徐昭苏无声地拢了拢衣裳,掩饰住自己发抖的双手。
“可她死了,孤就让所有人给她去陪葬。”徐昭苏拢着自己的衣裳,声音不见任何起伏,却能让人感受她确实是认真的,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
“不光是你,还有京中所有牵扯进去的人,一个都逃不掉!”
窗外惊雷,除了雷声似乎还有其他的声音,近卫推开殿门,外间凄风冷雨刹那间尽数灌了进来,他们拖着的是两个人,一男一女,女子肖似时清薏,男子清俊挺拔,看着身份不凡。
“你们以为自己策划的很好吗?没有孤的允许,没有任何人,能够走出孤的皇城——”
“怎么会——”绕是城府深沉如静萼也不由得骇然出声。
钟将军是公主的恋人,也是如今朝中数一数二的重臣,他曾对天发誓无论何时都会保殿下平安,更曾约定若是此次行动失败,他拼死也要将公主救走,所以她心中仍然心存希望,可却未曾想到——
不,不对,还有——
静萼震惊的回过头去,殿外如同炼狱,凄厉的哭嚎穿透了大雨回荡在天地之间。
黑暗中,暴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