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一把刀悬在所有人心头。
没有人知道这把刀最终会落在谁的头顶,她是一个不合时宜的意外,让两方相争的局面平白增加了另一种可能。
今日是辛夷守夜,听见马蹄声时手已经握紧了长刀,她眼底有寒光闪烁,身侧有人立刻站起:“我这就去请丞相!”
“不必,”辛夷伸手拦住他,声音因长久的熬夜而嘶哑,“才刚睡下,不要扰了丞相,我先出去看看。”
消息里传过来的小皇帝应该不是今日动手才是。
相府周围的长街都已布满弓箭手,弓弦被拉的紧绷,长风吹过尽是血腥味,只等着一声令下,就让来人血溅当场。
女子一身霜色甲胄,长发利落落进长风,哪怕一身污浊血腥也难掩矜贵傲然,辛夷握刀的手蓦地一松。
她不知道长公主来是为了什么,是过来劝降丞相还是过来诛杀丞相,如今丞相不在,她是否可以暂时的先斩后奏的杀了这个人——
让丞相从这数年折磨痛苦中解脱,不再心软。
“住手!”电光火石之间,她忽而嘶声喊道,“住手!”
——那是丞相的命。
长箭对准长公主心脏的时候,她突然想起来以前有一回长公主生病,丞相握着她的手守了一天一夜,明明只是一场偶感风寒,丞相都魔怔一般的在长公主耳边低语,我们会葬在一起。
不是玩笑话,丞相甚至去找高人看了墓地。
她杀了长公主会要了丞相的命。
她突然清晰的明白。
长公主翻身下马随着辛夷进入相府,如今的相府已经不是她当初离开的模样,重兵把守,处处都是兵忍,一路穿过回廊院落。
走到一半,长公主才终于开口,嘶哑而迟缓的:“她,怎么样?”
“病的重吗?”
那一刻月色萧冷,辛夷几乎有心口滞涩的悲凉和感动,像是被什么牢牢堵在了心口,她摇头,长公主顿时一怔。
“她,不好?”
她身着银甲,只是一顿就有声响传出,那抹霜色刺的人眼睛酸涩,流光昭示着她的不安。
“您去看看就知道了。”辛夷不敢多说,丞相住在最里头的院子里,高手云集严密保护,见辛夷过来皱着眉。
“丞相刚歇下,几天没合眼了,再有什么事也——”
也不该现在过来,剩下的话在看见她身后的人时戛然而止,任何人都是拦的得,就算皇帝也是一样,唯独这个人,拦不得。
进去前长公主停了一下,辛夷几乎有如果她敢怯步直接把她推进去的想法,顿了顿,她只是解开自己身上的刀剑,放在了侍卫手里。
门被推开,发出吱呀一声轻响,萧锦瑟刚刚闭上的眼又蓦地睁开,从干涩的咽喉里发出一声质问:“谁?”
夜色昏暗没有点灯,只有浓重辛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