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睡去,陷入梦乡的最后一刻,似乎有谁在她耳边低语:“最后的一段时间,我总该陪着你的,再也不走了......睡吧。”
她并不明白最后一段时间是何意思,只是听见她说再也不走莫名安心下来,绷紧半年的心弦终于缓缓放松。
这一觉是徐昭苏近半年来难得睡的安稳的一觉,因为睡的早睡醒之时天色还是漆黑的,睡醒的第一时间便是去看身侧的位置。
那人还在,睡的很是香甜,手放在她肩头的位置,心里那颗石头终于缓缓落地。
她睁着眼怔怔的看了一会儿横梁,极慢的缓了一口气。
有人突然闯入,急切的看着跪在门边唤道:“陛下——”
徐昭苏眼底微凝,葱白的手指放在唇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来人觑见卧侧之侧的姑娘,不由深深低头,不敢多看。
宫女的脸红了红,春宵帐暖,若不是当真有急事,她也不敢拿来烦恼陛下。
女君小心避开那姑娘起身,宫女附耳过去禀告,话毕女君眼底已然彻底冷了下来,从榻边自己拿了衣裳穿好,吩咐下去。
“冬日冷的厉害,她若是想睡就让她多睡一会儿,不要扰她,小厨房里煨好如蕙羮不要冷了,让她先吃着垫一垫,再备些糕点果子侯着,她不喜欢吃生冷的东西要记得,中午孤回来陪她用膳,若是......若是回不来,问问她想吃些什么。”
里衣已经穿好,宫女捧来繁复的外袍,女君看了一眼侯在一侧的宫女,声音森寒:“别让她跑了,若是有任何闪失,提头来见。”
假装睡着的时清薏:“......”
不过是出去一趟,何至于此。
她眼皮睁动两下,假作是刚刚睡醒的模样,睡眼惺忪的睁开一双水光潋滟的眼。
听见身后动静,徐昭苏回过头去,声音由方才的冷冽如冰转瞬换成春暖花开,轻声说:“孤吵醒你了?”
时清薏摇了摇头,仿佛刚刚适应灯火一般眯着眼睛看她,徐昭苏坦坦荡荡,哪怕刚刚被听见自己囚禁的企图也丝毫不慌,反而是凑近了来,克制的挨近她的额角碰了碰:“好好等孤回来,不要想着跑好不好?”
“......”
真是光明正大啊,已经连遮掩都懒得遮掩了,时清薏默了默,伸出一只手去拢了拢女君身上的披风,又将倾洒的长发拂去耳后,带着鼻音嗯了一声,又道:“外面冷,陛下记得多添一件衣裳。”
说完仿佛是没睡醒,又合上了眼,徐昭苏替她掖了掖被角,终于还是满含不舍的走了。
姑姑要见她,她不得不去,还有静萼,这些事阴魂不散的纠缠着她,徐昭苏眼底阴冷,悄然回头。
陷在柔软锦被里的姑娘微微阖着眼睡着了,似乎无论任何时候都会在这里等着她回来,跑不掉的,再等等,等她将她在这世间所有的牵挂都斩断了,她就真真正正只属于自己一个人。
——
时清薏不知道怎么回事,近来越来越嗜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