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脚浑水。
夜半正修炼之时被人从清修之中逼醒,来人白衣墨发,裙角沾染点点血迹,手持三尺青锋,一剑劈开门扉,大雪顺着破开的大门纷纷扬扬。
尚未反应过来之时,剑光已经化作千万虚影袭来。
“有什么毛病?”
“这是魔族的阴毒点子?将我们聚集在一处杀么?”
“你是什么人?”
一时之间整个阎魔宫都骚乱起来,魔族在三界之中的位置本就敏感,此刻难免叫人生疑是不是早有预谋。
“魔尊摇落,不打算给个解释吗?!”
有眼尖之人瞧见不远处半空中玄衣墨发的女子,顿时勃然大怒,怒喝出声。
摇落负手而立,居高临下俯视着此处的乱象,最终只冷冷吐出一句:“本尊,只要最强的。”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震动起来。
魔尊摇落选双修道侣,自然不可能选什么弱手,而得了她整个魔族也算尽在掌握,既然他们都有胆子到这儿来,自然做了万全准备。
而前提自然是——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院落正中那个白衣女子身上,自相残杀也是以后才该考虑的事,现在该考虑的是该怎样先把看起来最强的那一个拉下来。
魔尊始终呆在远处半空之中,仿佛看着蝼蚁拼死挣扎一般看戏,神色不悲不喜,仿佛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东西能牵动她的心。
这一战无疑是惨烈的,鲜血疯狂喷溅,这一方天地都陷入了灵力的狂乱当中,自觉伤重不敌的皆可自行退场,魔族不加阻拦,但有更多亡命之徒还在拼死一搏。
从深夜一直厮杀到黎明,地上的白雪下了一层又一层,血迹被覆盖以后再次洒落,再次覆盖,退走的人走了无数,到最后留下来的只不过数十人。
时清薏还在其中。
一身不染纤尘的白衣已经为鲜血所染红,剑是钝的,身上数道豁口鲜血汩汩的流,衣衫被精怪撕咬的破破烂烂,甚至能看见里面翻卷的皮肉和骨骼。
——力战至最后一人。
摇落的神色一开始是戏谑的,时清薏只是一株草,一株除了医术外自保能力都堪忧的草,多年前都要她日夜守护不敢离开片刻的草,她怎么都没想到原来时清薏竟也有如此强的时候。
她的修为就是比不上自己,也差不了凤凰多少。
遥香草本身就不适宜修炼,她竟能克服天生弊端走到如此地步。
摇落眼底掠过一丝幽暗,却是磨牙恨恨的想,果然以前柔弱不能自理都是在骗自己罢了!
时清薏脸上都是血,血液干涸也不敢擦拭,生死之间,不敢掉以轻心,那血被风吹干在她脸上,她的腿沉重的提不起来,拿剑的手冷的几乎要感知不到剑的存在。
越来越虚弱了,哪怕调动所有数年修炼的灵力和所有收藏的天材地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