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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楼的门是拴着,在佟霜聘推了两把没推开就什么耐心,退开让力气大的直接把门踹开了。
老旧的阁楼门只□□了一声就倒下了,屋子里湿气极重,地上都是积水,一团被褥将一个人团团卷住,大雨也遮不住里头的咳嗽声。
佟霜聘把其他人堵在门外,只自己一个人进去了。
屋子昏暗,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咳嗽声,时清薏整个人窝在那一团棉絮里背对着她。
佟霜聘伸手将她翻转过来,本以为会遇见抵抗,可她软的跟棉花一样全无力气,这一翻就转了过来。
脸颊潮红,一身冷汗,头发都被汗湿了,长而卷的眼睫颤抖着,攥着一床薄被子试图遮住自己,整个人还在细细的发着抖。
佟霜聘的神色一凝。
后来赶快叫人拿了披风撑了伞,将人小心的抬了出去,佟霜聘是个跛子,一条腿使不上什么力气,纵使想帮忙也没有办法,只能在一旁撑着伞。
时清薏这一病就病得极重,高烧不退,佟霜聘在所有人愕然的目光下直接将她抬进了自己的卧室,亲手给她换了衣裳。
时清薏皮肤细嫩,是那种磕碰一下就能留下一道青紫印子的那种,衣裳换下来的时候佟霜聘来不及想其他,直到医生过来她退居一旁时才惊觉背后一身冷汗。
她靠在椅背上觉得整个人有些脱力,那些伤口触目惊心,让人脊背发寒,背后的枪伤还未痊愈,其他疤痕已是纵横交错。
有些大约是在佟府背东西留下的伤痕,大热天里磨伤的脊背早已恶化,衣裳潮湿,不过一天一夜,竟已经和伤口粘连在一起,脱下衣服时宛如撕下一层皮肉。
那个人就是在昏迷中也疼得瑟瑟发抖。
这还只是一天一夜,若是自己再心狠一些,她会不会直接病死也无人知晓——
想到这里,佟霜聘突然睁开双眼,眼眶已经些微泛红,她暗骂自己一句没出息,这样的混账不值得心疼,一边撑着额头问:“病的严重吗?”
医生将听诊器揣进怀里:“快烧到四十度了,怎么不严重?再多烧一会儿,怕不是直接成了个傻子。”
却也只是这样说了一句,便连忙跑去开药,进而宽慰家属的心,“不过也还好,只要把烧退下去就是了,就是病人身上的伤太多,恐怕要静养一段时间。”
看这处的家庭理应是不差的,医生也想不通为什么病人会被拉去做苦力,留下这样多的伤痛,怕是对以后不太好。
“嗯,以后会多加注意。”佟霜聘点点头,稍微松了一口气,让管家备好薄礼将医生送了出去。
时清薏这一场大病又过了一日才逐渐转醒,佟霜聘靠在床边撑着额头睡着了,守了一日功夫就是铁人也难免是要困倦的。
梦里稀奇古怪,她梦见自己是杨玉环,在台上咿咿呀呀地唱长生殿,时清薏突然跳上来拿着枪挑开她的戏服,嬉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