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关客栈的门都进不去,因为他帮了时清薏一个大忙,用安息香留下了时絷之。
他心里清楚,时清薏那一去兴许是能救出赵阿今,可同样面临的危险也极大。
人都是自私的,他也是如此,他不能看着王爷出事。
所以他现在连客栈门都进不去,好在陪在他身边的还有一个人。
一身玄衣的将军脸色乌青泛着白,站在门口宛如一尊石像,她已经站在这里整整三日,不吃不喝,可惜,就是不让进。
慕容齐觉得自己勉强安慰了一点,至少他有吃有喝,只是不配见王爷一面被冷冷打发罢了。
他觉得自己再熬一熬,还是有出头之日的,赵将军就不一样,她再熬一熬就有入土之日了。
她这脸色可当真是再差一点就直接能拉去城外囫囵埋了。
快过年的时节冷的人瑟瑟发抖,街上路过的人都要穿厚厚几层衣裳才能勉强御寒,守在客栈外头的将军却只着一身单衣。
她的眉眼寡淡而无生气,嘴唇干裂发白,唯有眉宇间有几分沟壑拢出几丝痛苦。
来来往往的人总是悄悄看她一眼。
“那是赵将军吧?”
“是啊,都在这儿等了七天了,每天按时来,不知道在等些什么,一站就是一天的......”
“不是说赵将军的腿瘸了吗?这怎么还——”
“小点声哦,也不晓得是犯了什么罪过,唉。”
窃窃私语从赵阿今耳边流转过去,她垂着眼帘,不言不语。
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公事太多了,就算有赵林时时刻刻帮忙她看着还是有她忙的,毕竟这是大胜百年未有的大胜,可她就是想在这里等着。
万一,万一阿慕想见见她呢?
也说不准,或许只是阿慕还没有清醒,所以才不想见她罢。
站了七天,腿上的伤势又恶化了,她白天过来等阿慕夜里处理公事,喝几口粥就是最多,今天倒是个难得的艳阳天,她昏昏沉沉的,看着脚下的台阶,想踏上去又不敢。
腿骨疼,心口也密密麻麻的疼,她的阿慕那时候是不是特别疼?
阿慕怎么那么傻呢?不要命的过来救她,她高兴坏了又心疼坏了,怪不得她不肯见自己了。
她昏昏沉沉的想着,终于轰地一下栽倒在了客栈门口。
把手拢在袖子里的慕容齐啧了一声,不由得有些嫉妒。
真是凭什么,岂有此理啊,她晕了竟然就能进去了,想上次自己受寒昏倒,王爷就直接让人把他抬回住处,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慕容齐长叹一声。
赵阿今这一觉睡的也不大安稳,猛然惊醒时从咽喉里喊了一声阿慕,冷汗涔涔。
时清薏在外头水榭上忍不住眼皮跳了跳,但也只是一瞬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