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装昂贵,身后还有几个佣人拎着数个箱子,一时引得不少人侧目。
一直到他们上了船都还有人在悄声议论:“这又是哪个不怕死的哟,上头正打仗了,上赶着送死去......”
“谁说不是呢?我今儿早上还看见江水里飘下来死人尸体,大半夜听见放枪声了。”
轮船启动的声音轰隆,时清薏吓了一跳,窘迫的往佟霜聘身后躲去,佟霜聘握着她的手安慰她说别怕。
江风很大,夏末的时节在江上吹的格外冷,淼淼的江水一直绵延到视线的尽头,沿路青山城镇已经遭遇战火的摧残。
及目望去到处都是残垣断壁,被战火肆虐过的土地一片狼藉,目之所极满目疮痍。
这就是如今的苍茫大地。
一直安居的佟霜聘还是第一次这样直观的感受到战争的可怖,虽然她从出生起就笼罩在战火的阴影之下,可这些年虽然颠沛流离,却也没有真正经历过战争。
握着她的手的那个人越来越紧,好像是在安慰她,又仿佛是因为她自己的心绪也开始逐渐起伏。
整个船上再无人声,刚开始上船兴奋的欢声笑语都在此刻安静下来,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沉默。
在战争的恐怖阴影之下,个人的悲怨都像是不值一提。
佟霜聘不甘心,她紧紧攥着时清薏的手。
“这里是平洲城,清薏——”
当年这块土地也是繁华的城镇,在她离开以前,这里也曾经灯红酒绿,而今这块土地已经只剩下一片废墟,满是疮痍。
“你记得戏园子吗?外面种着一颗桃子树,三月天的时候花开的正好,还有阁楼,我们在那里住了许久......”
“公馆后面是一大片湖,湖边种着一簇一簇的玫瑰花,据说是从外头引进来的新品种,每年都开的很好......”
“还有你的哥哥嫂嫂还有庶母,虽然热闹了些却还是关心你的,我们搬出去住的时候都很舍不得你,甚至过来找我,拉着我的手说话......”
她的声音微微发着抖,船还在向前行进,那些曾经眼熟的建筑都已成了焦黑废墟,就像那些再也回不去的过往。
“她们告诉我你不吃胡椒,但爱吃花椒,吃桃子蹭到一点边角毛都会起疹子,所以要仔细看着,临走还送了我不少东西......是你的大哥亲自送我们出来的,你记得吗?”
她的眼里仿佛是有期望的,但眼眸更深处的却是藏不住的审视和忧虑。
她还是不相信时清薏会失忆,就这样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里——”
佟霜聘心口仿佛被什么狠狠揪扯住,竟叫她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她猝然伸手攥住时清薏的手往船舱里走去。
反悔来的猝不及防。
她是个跛子,走路踉踉跄跄,可这一刻她走的无比迅速,船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