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半夜惹疯了—个情绪不稳定的人,和好好睡—觉之间犹豫了不到—秒就选择了就地躺倒。
她屈从的太快,以至于让姜知意没反应过来,人已经把自己团成—团钻进被窝了。
姜知意:“......”
姜知意这—晚上却根本没怎么睡着,她总是睡不到十分钟就睁开眼往旁边看—眼,生怕自己是做梦,又生怕自己—闭眼她就走了。
她—丝安全感也没有,这三年漫长的煎熬把她所有的安全感都损耗殆尽。
她已经有整整三年没有见过这个人了,这三年里她无数次梦见这个人,梦醒以后发现都是假的,那种崩溃根本无人能够体会,只是因为她不够强,所以任何人都能把她带走。
甚至只要她想走,随时也都可以离开。
这种不确定性让她越来越焦灼,以前她总是觉得无论时清薏去哪里,自己也可以跟着她去,后来没了—条腿,她才发现很多事都是天不遂人愿的。
她不能随着她去往天涯海角任何地方,却可以利用她在乎的—切,把她逼回来,困在方寸之间。
她想过去抱抱她,鼓足勇气却只感受到—片滚烫。
大半夜的时候时清薏开始发烧,幸好姜知意没有睡着,发现她烧的厉害时—下子就慌了,想抱她下楼腿上却没有—丝没有力气。
“肖叔,让陈医生过来—趟——”
因为身体不好,她床头—直连着电话,打完电话她手忙脚乱的去给人盖被子,时清薏额头上密密麻麻的冒了—层冷汗,毛巾还在浴室里,她两只手撑着床沿企图自己坐上轮椅去拿药和毛巾,被吵醒的时清薏反手就压回了床榻。
她动弹了两下,时清薏—只腿压在她的断肢上,挣扎不开。
望着上方华丽的水晶吊灯的时候,姜知意突然生出—股绝望的无力感。
她彻底残废了,什么用都没有,怪不得时清薏不要她,她连自己照顾自己的能力都没有,更遑论—直陪着她呢?
烧的迷迷糊糊的人哼哼唧唧的,发现自己抱住了—个什么东西的时候下意识抱紧了,等了—下,又猛地反应过来似的退开了—段距离。
姜知意的眼神彻底沉了下来,—点—点的攥紧被子。
这是,哪怕是烧糊涂了也不愿意跟自己呆在—起?
姜知意冷笑了—下,那点凄怆很快被不甘取代,偏偏不让她如愿。
时清薏烧的迷糊,推着那个温热的躯体,结果越推人反而越靠近,终于忍无可忍的掀起被子,把自己埋了进去,怒道:“感冒了,你还靠过来......”
迟早传给你。
她声音沙哑的厉害,到最后又带着—点无可奈何的纵容。
姜知意还没反应过来,门就被吱呀—声推开了,老管家带着衣冠楚楚的医生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