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切到现在都该结束了。
天台上的人按了按心口,风雪愈急,天地白茫茫一片,时清薏走了。
她放的手,可是真的放的时候却还是觉得难以忍受,时清薏对于她来说是怎样的存在呢?
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念想了,父母早亡,寄人篱下,她幽暗无光的人生里少许存在的那么一点光亮,外公对她很好,把整个家族和公司都交给了她,可是毕竟不是从小养在身边,对于她可能更多的是责任和对女儿的愧疚。
她的心是冷的,这么些年吊着她活下去的念想就是时清薏,在最痛苦的时候想着要把她据为己有活下来,到现在——
她的手冻的有些僵了,慢慢的推着轮椅往天台边缘靠近,清薏会远走他乡会有光明灿烂的未来,她就应该死在这场风雪里,不让她的以后蒙上任何阴翳。
风声呼啸,雪下的太大轮椅在雪水里发出略微刺耳的声音,在天台的边缘,她缓缓合上眼。
她想起高中那年那个笑的肆意的女孩子,走到哪里都有男生女生瞩目,在走廊上收到玫瑰,在操场上被询问联系方式——
也许是因为病,也许是因为残疾和毁容,她在那三年里生出了无尽的自卑和暴戾,似乎,所有人都在轻视她,看不起她——
后来,她几近魔怔的想,既然如此,那就将时清薏一并毁了吧。
——毁了她,然后永永远远的囚禁在自己身边,让她眼底再也看不见一个人,她真的是恨透了她眼底有其他人的样子,让她彻底的,成为自己一个人的所有物。
这样的想法多么恐怖,她不仅想自毁,还想彻底毁了时清薏,所以她应该放手的,哪怕那份羁绊在漫长的时光里已然融入骨血,不可分割。
轮椅终于到了天台的尽头,她伸手扶住轮椅,这里很高,大雪天气白茫茫一片,根本看不清下面的景象,她想起来三四年前的学校天台,盛夏暴雨,她站在上面的时候想的是什么。
当时年少的她心里在想,时清薏会来救她——
而今她抱着那一点微乎其微的可能转过头去,身后有很多人,密密麻麻,唯独没有那个她日思夜想的人。
清薏已经走了,她怎么会回来呢?
——她不要自己了。
她如此清楚的知道这个事实。
——
电梯打开的一瞬间时清薏就冲了出去,姜知意就在天台的边缘,一只手扶着栏杆,似乎下一刻就会翻下去。
那一瞬间,时清薏觉得自己呼吸都开始滞涩,寒风吹的她忍不住发抖,她踉踉跄跄的往前,颤抖的喊那个名字:“姜知意——”
那一声几乎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声嘶力竭简直不像是正常人能发出来的声音,人流在她身前无声分开,惊讶又莫名的看着这个红着眼冲上来的女人。
姜知意扶住轮椅的手细微的颤了颤,觉得自己兴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