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泄恨意。
她一直任由龙族噬咬,一直到药效挥发脱力地再次倒在她怀里。
唇齿分开时滴落点点血迹,滴落在素白冷寂的衣裙上,仿佛开了朵朵红梅。
医仙连抹也未抹,只是看着怀里的人,这药起效不算太快,龙族的眼睛还是半睁着,她的眼睛漆黑的仿佛没有尽头的深渊,看的她心头蓦地刺痛。
此刻这双曾经连看她一眼都躲闪的眼睛带着凌然的恨意,仿佛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时清薏猝然伸手盖住她的眼。
不忍再看。
凄冷的月色透过层层禁制落在屋檐窗棂和时清薏的嘴角,鲜血还在一滴一滴的往下流淌,也许是月色晃动的缘故,她覆盖在龙族眼上的手似乎在细微的发抖。
许久,她突然就着捂住她眼的姿势低头吻了吻龙族的嘴角。
鲜血印上去,就是一道刺目鲜红的印记。
医仙仿佛是在喃喃自语,声音低微又安静:“出去的这段时间里你不是没有机会逃跑的。”
她陈述着这个事实,低声缱绻的喊她的名字,又似乎只是在自欺欺人。
“阿落,你是不想跑对吗?”
没有人回答她,空旷寂寥的天地间只有低微的呼吸声响在耳畔,微弱的仿佛随时会消失。
药效发作,那个人早已陷入沉眠。
医仙染血的手指一点一点描摹过摇落的五官,微微蹙起的眉,紧紧闭合的眼,再到绷成一线的嘴角,最后她把头抵在她额上,喟叹一样的低语。
“阿落,再等一等,很快、很快就结束了......”
——
四月十五的这一日月圆,整个浮析山都陷入了罕见的静默之中,精怪小妖都老老实实藏进了屋子里,偌大一个浮析山安静的静可闻针。
只有月华落满山。
后山绵延千里的无忧花丛中立起一块巨大的石壁,其上绘制着繁复妖异的阵法,从石壁中伸出五根沁着森冷寒气的锁链。
本应锁住的是龙族的四肢和脖颈,可惜摇落已经连人身都维持不住,最终只能两根锁链锁住尾巴,剩下三根分别缚住脖颈和手臂。
钉在上面的已经不能算是一个人了,一身破破烂烂的玄衣,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淋漓的鲜血在她身后滴落蜿蜒,惨白的手腕上是无数割裂尚未愈合的伤痕。
浑浑噩噩的豹子也仿佛在这一天终于清明起来,守护在阵法之外,不知为何明明已经到了最后的一刻,她却总觉得心事重重,有什么不安仿佛一片阴影落在她心头。
忍不住四肢微曲,爪子抓低,发出阵阵低吼。
上古的阵法几乎蛮横的向四周源源不断的抽取灵力,数千里范围内的灵力都被汇聚一处,浓郁的灵力在悬空的龙族脚下汇聚成一湾湛蓝的湖水,周遭千里之内,不留一丝余地。
医仙一身素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