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人,把最后的希望寄予在了他身上,妄图从他这里得到消息,或是逼得时清薏束手就擒。
谁都没有想到,时清薏是自己离开,他全然不知任何消息。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小皇帝蓦地睁开眼,眼底不知何时已经染上一抹猩红,他死死盯住台阶下的人,流露出的却是自嘲。
“姑母,是朕看轻了你,你故意挑动朕和萧锦瑟相争,只等我们两败俱伤之时再来收渔人之利,你所图谋的是朕手中这把椅子吧?”
时清薏站在殿中,不置可否:“是又如何?”
“我们身上流着同样的血,为何这个位子你坐得,本宫就坐不得?”
女子扬起脖颈,一直到此刻才露出掩藏已久的峥嵘,她是一把未曾开锋的利剑,藏剑十年,卜一开锋即剑指天下。
这一声断言让皇帝嘴角无法自抑的抽搐了一下,不过片刻他仿佛又缓了过来,嘶声道。
“我还记得年少时姑母从宫外给我带桂花糖,送给我小木弓,原来一晃就过去了这么多年,如今我们姑侄也要走到这样针锋相对的地步了——”
他语气缓缓,连自称都放低了。
“当初父皇重病之际想见姑母一面,终因路途遥远未能如愿,后来握着我的手让我发誓要善待姑母,父皇说他一走,天下间的血脉至亲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他的声音是缓慢的,带着一些怔仲的意味,又有几分无可奈何的悲痛:“若是姑母想要,什么样的滔天权势我给不得姑母,又何至于血肉相残让父皇祖父泉下难安。”
时清薏静静听着他说完,许久,她抬起头看着高位上的帝王,轻声问。
“那你遵循皇兄遗愿了吗?”
皇帝蓦地僵住。
时清薏继续开口,一步一步踩上九重玉阶往上走,她的靴子上有血,一滴一滴溅落在汉白玉石阶之上,滴在龙眼之上。
“不错,世上只有我们两个人血脉相连。可你心里当真把我当过骨肉相连的亲人吗?”
“说到底我不过是你安抚要挟萧锦瑟的一个筹码罢了,我身陷囹圄为她所辱的时候你没想过救我,蛮夷和亲的时候却想把我扔过去拉拢人心,时霁,你其实,想过杀了我斩草除根,是不是?”
被他用温情感化是不可能的,长公主始终清醒的可怕。
小皇帝身体一震,那种仿佛被窥伺内心的惊惶让他无处可避,像是阴暗的秘密被放在阳光下曝晒,让所有人都瞧见他内里的不堪。
“不......”帝王张了张嘴,颤抖着蠕动了一下,“姑母,朕何曾......”
“那你拿命跟列祖列宗跟你父皇祖父发誓!时霁!”她满身鲜血,一步迈上最后一层台阶,虽然是女子之身,气势却犹胜一身隆重的帝王。
时清薏喊帝王的名:“你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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