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消息以后,连诀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病房。
在从办公室跑回病房的几步路中,连诀脑子里的念头还都是正面的,积极的。
或许是沈庭未醒来了,看病房里没有人,独自去了洗手间或是别的什么地方。
再或者是沈庭未醒来了,看不到他,着急地出来找。
但这些所有的幻想随着连诀进入病房寻找无果,又差遣所有人放下工作将整个医院翻寻一遍,甚至连床底和能容纳下人的储物柜都没能放过寻找之后,彻底地破灭了。
他离开病房时为沈庭未盖好的被子还平展地铺在床上,那双崭新的、他让人准备好了还没来得及派上用场的拖鞋也还摆在床边,新拿来的衣服都在柜子里原数叠好,好像一切都没有变过,唯独沈庭未,千真万确地消失了。
连诀第一时间让人调取了从他离开到回来的时间段中整个医院里每个角落的监控。
起初,他还能维持着冷静和清晰的思维,报警、安排人继续找、去确认医院周边的商铺与道路上的监控……可在整整一宿的毫无线索后,他像突然之间患上了被迫害妄想症一般,仿佛再也无法信任身边的任何人。
他将所有人赶出去,将自己独自锁在监控室,一眼不眨地、翻来覆去地将清晰的监控画面看了无数遍,从白天看到夜里,确认过每一个来往的人。
男的、女的、与他相似的、不相似的。
到最后,他终于无力地相信了眼前所发生的,确定了监控视频根本没有留下丝毫有关沈庭未离开病房的画面。
沈庭未,在他离开没有十分钟的这一段短暂的时间里,凭空地消失了。
连诀开始发疯的那一刻,吓到了所有的人。
他红着眼睛打碎了床头柜上盛满水的玻璃杯,床上的被子与柜子里的衣物散落在地板上,吊瓶架倒在满地的玻璃碎片中,还没输完的药水淌了一地,苦涩的药味与营养剂淡淡的辛甜混杂进空气里弥漫着的消毒液的味道中,让病房里的气氛在顷刻间降至冰点。
连诀的耳边响起一阵压过喘息与心跳的刺耳的嗡鸣,那些在沈庭未发生车祸时都不曾有过的崩溃在这一刻充数尽发,仿佛这一整段时间里强撑的坚强都在此时彻头彻尾地卸下来,驱使着他迟到了三十年的情绪猛然间突破桎梏。
“为什么不看好他?”连诀厉声质问在场所有的人,叱责他们,“这么大一个医院,为什么连一个大活人丢了都找不到?”
所有的医护人员都战战兢兢地放轻了呼吸不敢吭声,生怕喘气声太重引来他更为狂躁的迁怒。
连诀几近抓狂地一把揪住距离自己最近的医生的领口,对方被迎面而发的压迫感震慑到,慌张地躲避连诀的注视。
连诀最终却只是紧紧地抓着他的衣领,因用力而泛白的手指不住地颤抖着,茫然无措地问他:“你知道他刚做完手术吗?他的伤口还没拆线,身体还没好……”
“知、知道的……”医生的声音里也带着被感染上的不安与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