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着一处人工喷泉,李相浮望着里面的倒影,眉宇间闪过一丝厌恶。
闷热的天气里,衬衫的纽扣系得严严实实,袖子根本没有挽起过的痕迹,服服帖帖包裹着里面的肌肤。
他在女尊国活了二十多年,哪怕再离经叛道,一些规则也是不能违背的,譬如服饰,经年累月下来早就形成了习惯。
深吸一口气,毅然决定从今天起,他要彻底摒弃那些陈旧腐朽的规则。
同一时间,李怀尘刚去度假村接老爷子回来。
远远地就望见一片黑,李老爷子皱眉:“都几年没停过电了。”
高档小区在水电方面一般都有应对措施。
李怀尘:“估计是突发情况。”
车库打不开,车子直接停在外面,他用手机照明:“您小心点。”
“我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李老爷子的实际年龄并不算特别大,头发却是过早白了。
李怀尘走在前面照路:“您是因为小弟的孩子,才提前回来?”
李老爷闻言冷笑一声:“他自己在外面鬼混留下的种,自己负责。孩子以后是学好还是学坏都是命。”
言下之意,小孩的生活方式和成长教育他一律都不会插手,更别提上族谱的事情。
屋内漆黑一片,李怀尘看到后面的门是开着的:“好像在院子里。”
终归是要见上一面,李老爷子闭了闭眼,沉重地叹了口气:“过去看看。”
终于起风了,庭院里李相浮站在喷泉边的石头上,手指像是黏在扣子上一般。
“我可以。”他轻声下心理暗示。
纽扣解了几粒,青年缓缓张开双臂,风吹得衬衫鼓动,黑色的长发在夜风中飘扬,李相浮微微仰着脸,一滴绝美的泪水顺着眼角流下。
“舒服了——”
空气中飘来的不仅是花香,还有自由的味道。
一旁李沙沙没有感情地鼓掌:“恭喜爸爸,你做到了。”
李相浮不知足,开始绕着喷泉奔跑,明明只是解开了几粒上衣扣子,却体会到‘裸奔’的快感。
迎风奔跑了几个来回,李相浮停下俯身喘气,声线颤抖着说:“从明天起,我要穿短袖……”
缓了缓张开他双臂凝视苍穹:“实现短袖自由——”
几米外,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李老爷子沉默片刻,退回到客厅,一改之前准备放养的心思,连称呼都直接变了,沉声道:
“从明天起,我孙子的衣食起居,学习教育我全部要尽力安排。”
他可以因为过往无数累积下来的失望,无视孩子跟着不成器的生父,但绝对不能让孩子跟着一个精神状态有问题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