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那鹰眼大汉道:“今天是三月二十,再过六天,便是二十七,照理说咱们陕西道上的朋友早已是前呼后拥,怎么一路行来,半个也不见,只遇到了全老爷子与段兄弟,难道别人去得早,都已到了见贤庄?”
那姓段的公子冷哼了一声:“没见到也好,落得耳根清静。”鹰眼大汉笑道:“段兄弟这话差了,咱们此次来就是为了凑热闹,如果想耳根清静,在家里种菜浇园子不是更好?还走什么江湖!”他手下七八个人一齐哄笑。那段公子脸皮一红,想要发作,但被那姓全的老者暗中一手按住。
那姓全的老者打个哈哈,道:“喜动喜静,皆由性情。只是出门在外,凡事还需和气,须不知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这老者话不多,但自有一股威慑之气,姓段的公子盯了鹰眼大汉一眼,岔开话题道:“全伯,此次诸葛先生做寿,往拜的人没有一千,相信也有八百,据说连少林武当两大派也要遣人道贺,动静非同小可,可据我所知,诸葛先生并非这样讲做派的人,此次为何动静如此之大,直是哄动了江湖?”
风尘暗道:原来他们也是为了拜寿而来,这诸葛先生的面子果真不小,却不知是如何挣下的名声
只听姓全的老者道:“对这事,我也是百思不解,诸葛先生绝不是张扬之人,想必是咱们江湖中受过他老人家好处的人,自己执意前去,他老人家挡也挡不住吧。”
鹰眼大汉插话道:“现今江湖中能有如此声望的,恐怕单单诸葛先生一人耳。”姓全的老者道:“日下武林中,四家各逞名,南宫齐诸葛,孤鹰傍双龙。这话流传了近二十年,岂是常人所能及的?但说到四家,却又各擅胜场。”
段公子道:“什么各擅胜场?倒要向全伯讨教一番了。”
姓全的老者道:“哪里谈得上什么讨教?只不过老朽多活了几十年,听得多了吧。这辽东双龙堡财雄势大,行事高调,可称得一个‘豪’字,而陇西金鹰门技艺高绝,心高气胜,可称一个‘傲’字。南宫世家久居洞庭灵秀之地,志情温文,当世无双,称得上一个‘雅’字,而诸葛世家么,重在一诺千金,不爱其躯,赴士之厄困,当可称得一个‘义’字。四家虽说各有长处,但比较之下,还是诸葛世家最为人所敬,试想如果是另三家人做寿,去的人还会如此多吗?”
他见众人均一言不发,静静听他说话,意兴渐浓,又道:“本来老朽与诸葛先生并没什么交往,自己也没想过要高攀,只因前年小儿因故与川中的小唐门结下了梁子,被那些家伙用‘青雨瘴’毒瞎了双眼,不得医治,老朽不忍他从此变为废人,便只好老了脸皮,登门向诸葛先生求救,心中却想咱们小门小户,未必请得动人家,谁料诸葛先生问明缘由,立即派诸葛少侠直赴川中,软求硬逼地讨来了解药,仲年,你叫大伙照量照量。”
人丛中站起一名三十多岁的汉子,向四下一拱手,道:“在下全仲年,得蒙诸葛先生眷顾,大恩永记于心。此回是第二次专程前来向诸葛先生磕头谢恩。”众人见他双目炯炯,只是眼眶四周青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