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发问道:“你既是御马苑的管事太监,手下难道还没有几个供以差遣的人手?何须亲自一人跑到这林场当中?”
现在他们所在的位置已至边缘,但离营地到底还有些距离。这陈太监既不带人手,也不带马匹,反而单独跑进林中,怎么想都仍有些古怪。
“……”
陈太监没有立即答话。
他低着头沉默片刻,眼珠转了两圈后,忽然哭丧下脸,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解释道:“老奴自是知道林深难行,原本也带了几个徒弟跟着,可他们却全都蠢笨如猪,刚进林就与老奴走散了!”说着说着,陈太监又一矮身,给明斐狠狠磕了一个头,哭道,“唉,先前婉贵妃娘娘亲自吩咐过,务必要把这马鞭给二殿下亲手带到——不然,老奴也绝不敢擅自闯入林场重地,还险些冲撞了世子殿下——都是老奴罪该万死!”
他的嗓门尖利无比,这番长篇大论吵得明斐脑仁子一阵阵发疼,不禁挥手斥道:“行了,闭嘴!”
语气十足凶狠,隐带杀气,吓得陈太监立即便止住了哭声。
莫非世子仍然不信……
陈太监眼神游移
,紧张地出了一身汗,脑门死死贴着草地,半点都不敢往上抬。
就这么直过了好一会儿后,头上才终于再次传来明斐的声音,没好气道:“你最好说的是真话。”
陈太监浑身一抖,小心翼翼抬起眼来,便见裕王世子正居高临下地盯着自己,眼神如同刀刃般锋利,顿时吓得他两股颤颤,急切高喊:“老奴所言句句为真,断不敢欺瞒世子啊!”
“……哼。”
婉贵妃向来溺爱二皇子,此事人尽皆知,差使一个会办事的太监给后者送趟马鞭罢了,倒也实属正常。
明斐未能听出什么破绽,可心中却仍有些疑窦,所以也没给陈太监什么好脸色,只冷笑着伸出指尖,满含警告意味地朝他点了点后,便转过身,自顾自牵马离去了。
独留陈太监在原地跪了许久,方敢扶着树干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朝旁边狠狠啐了一口。
区区一个世子,摆什么谱!
他目光阴鸷,恨恨向明斐离去的方向瞪了一眼,手掌下意识地探向腰间的黑布包袱,仔细摸了摸,见东西安好,不由长出一口气。
罢了,还是赶紧找人,早点完成贵妃娘娘交代的任务才要紧……
明斐和桓矜离开后,明昙几人仍旧骑着马,在林中慢吞吞地四处闲逛。
自从那只秋羚出现后,一直都没再见到什么新的动物。不过明昙倒也不急,和林漱容并列走在前面,一边和她闲聊,一边四处张望着周围的参天古木。
平日做题最是费眼睛,这会儿能多看看绿色,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又何尝不是件好事?
明昙佛系得很——反正她又不打算在秋猎上出什么风头,猎不猎得到东西都无所谓嘛。
跟在两人身后、很想出一出风头的林珣:“……”
麻了。他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