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不敬,看朕不要了她的脑袋!”
灼华宴上妃嫔众多,少不了拈酸吃醋,更不差结党攻讦;即使龙鳞是中宫嫡女,身份高贵,但也难免总有几个拎不清的蠢货,平白惹得她生气……
——此时此刻,爱女之心深切的皇帝早就已经忘了:在这皇宫里,一向只有明昙欺负别人的份儿,又有哪个妃嫔会如此不长眼,敢去触九公主的霉头?
然而,他虽一时忽略了女儿的坏脾气,可明昙却自知甚详,忍不住为皇帝的猜测而破涕为笑,赶忙几步上前,将对方扶稳,红着眼眶道:“父皇息怒,龙鳞不曾受谁欺负,而是……而是……”
“而是什么?”皇帝余怒未消,一边重重将茶盏搁在床头,一边鼓励似的拍了拍明昙的手背,“龙鳞放心,无论是谁,父皇都会为你讨一个公道!”
“……没有,父皇。没人欺负龙鳞。”明昙有些哭笑不得,可心中更多的却是庆幸与感动。她抿唇笑了笑,用袖子抹干眼泪,反握住皇帝的手,为他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灼华宴上的变故,以及后来到百草谷求药、揭秘明景腿疾的真相、和罪魁祸首瑛妃被就地格杀的一系列事情。
待明昙讲完之后,皇帝不禁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抬手揉了揉额角——这只是一个习惯动作,齿动摇的毒性早已不复存在——叹息着道:“真没想到,那许氏面上纯善,暗地里却藏有如此大逆不道之野心……”
“知人知面不知心,昔年的沈氏不也正是如此?”明昙摇了摇头,不欲再多置喙许沉璧的为人,转而小心翼翼道,“龙鳞日前擅作主张,将许氏之死托词为暴毙,依照妃嫔之礼下葬于西山……还请父皇责罚!”
皇帝微微一愣,叹了口气,摸摸她的脑袋,轻轻摇头道:“朕何故责罚于你?此事认真算来,到底是桩家丑,不可外扬……再加上她毕竟是三公主的生母,昭儿又身为羌弥的王子妃,断不可背上这样大的污点。你做得没什么不对。”
听皇帝提起远在他乡的明昭,明昙不由得垂下眼,咬了咬唇瓣,良久无言。
“……许氏心怀歹毒,落得这样的下场也是自作自受,”皇帝大约是看出了明昙低落的情绪,宽慰道,“昭儿深明大义,定不会责怪于你,龙鳞且放心罢。”
明昙勉强笑了笑。
恰在此时,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盛安的通报也随之传来:“陛下,九公主,郭院判前来求见!”
“宣。”
父女俩之间的谈话即将告一段落,皇帝看了看自觉起身的明昙,仍然苍白的脸上浮出一丝笑意,温和道:“想不到,朕这一觉醒来,龙鳞便已经是个处事周全的大人了啊……”
明昙一怔,眉眼间的愁绪渐渐消散了大半,双眸下意识弯起,语气带着点娇纵地否认道:“不,龙鳞要一直做父皇的掌上明珠才对!”
“哈哈哈,无论龙鳞的年纪是大是小,你都是朕唯一的掌上明珠!”
皇帝笑得开怀,而郭院判也已经背着药箱进殿行礼,他便没有再多留明昙,只向她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