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晖起兵造反了!
这件事如此之重大,明昙和林漱容半点都不敢耽搁,立刻便坐上马车赶回城中。
待回到知府安排好的暂居之地,刚一下车,明昙就匆匆前去面圣,却没料到还没进门,里头就传来了清脆的瓷盏碎裂声,紧接着响起皇帝怒不可遏的嗓音:“岂有此理!当真是胆大包天、骇人听闻!”
明昙抬起的手顿了顿,没有敲门,而是直接在外面高声道:“父皇,龙鳞求见!”
不出片刻,“吱呀”一声,房门被同样满脸怒容未消的盛安打开,明昙跨入门槛,发现皇帝独自坐在主位,可堂下却正跪着一个满身泥泞、看上去邋里邋遢的年轻人,身旁散落着碎瓷片,显然是前者方才的手笔。
明昙皱着眉将他草草打量一番,倏地愣住,定睛一看,顿时惊道:“五、五皇兄?!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了?”
——地上那浑身脏污的年轻男子,正是本该在京城里待着的五皇子明曜。
“……九皇妹。”似是同样对于自己这副鬼样子有些不适般,明曜的唇角撇了撇,露出一个苦笑,“京城已被反军严密封锁,若非我知道消息早些,乔装出城,恐怕现在也是被困在其中的一员啊。”
京城居然已经被封锁了?
明晖的动作竟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快。明昙咬了咬唇,转头望向皇帝,正欲深谈此事时,却见后者的目光直直落在自己身上,良久才声音干涩地问道:“龙鳞……你此前已经知晓你大皇兄的事情了,对么?”
明昙的呼吸猛然一滞。
先前她被禁足时,曾收到一封密函,上面详细揭露了婉贵妃与明晖是如何害死先太子明晏的全过程。她本想待到禁足期满之后,将这件事说与帝后和明景,可未料沅州突现祥瑞庆云,是封禅的吉兆,不宜用这样的事情冲淡他们的欣喜,故而还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告知。
但没想到,对方居然会在此时主动提起……
明昙脑中灵光一闪,在刹那间顿悟过来,猛地转向明曜,讶然道:“那封密信竟是你——”
“对,是我。”
明曜垂下眼睛,不敢同明昙对视,缓缓地说:“年节之间,我居于宫中,恰在某日偷听到了母妃与皇兄的密谈。他们正在筹谋犯上作乱之事,并在期间提到了当年暗害先太子的手段,”他攥了攥拳,叹息道,“大皇兄通达明义,在世时也曾于课业上对我颇为照料……我不忍见他薨逝的真相被一直掩盖下去,又不敢在宫中轻举妄动,所以才最终选择将密函寄往林府,请林大小姐代为告知给您。”
“……我道为何查不出那封信的来头,居然会是睿王府啊。”明昙低声喃喃一句,扶住额角,心中只觉得啼笑皆非。
不曾想,婉贵妃造下的孽债,居然是靠她的亲生儿子最终揭发——
“等等!你方才说,这件事是在他们谋逆之时探听到的?”
明昙忽的倒抽一口凉气,陡然睁大眼睛,上前一把抓住明曜的衣襟,压根不在乎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