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夏初,气温和暖,艳阳将大地晒得微烫,连风里都含着清浅的花香。
御花园里一如既往般绿树成荫,繁花似锦。明昙先一步踏上南桥,无意间侧头瞥了眼,顿时挑起眉梢,赶紧朝林漱容招了招手,示意后者一起过来看。
“卿卿你瞧,荇菜开花啦。”
潺潺的流水中,一丛丛青碧的叶片正在河上漂浮,枝节相连,仿佛是层叠的伞盖般,将水面遮得只余下星星点点的空隙。
而就在这片沁人瞳眸的团绿之上,则生长着许多小巧玲珑的鲜黄色花朵。它们如同荷花那般,高高挺出水面,在阳光下与波光粼粼的水面辉映,十分引人注目。
林漱容站在明昙身边,扶着桥栏向下看去,恰巧望见一只通体深红的锦鲤,正甩着尾巴,缓缓从叶间游过,将那黄花都撞得一抖,在河面上左右摇曳了两下,如同穿花蝴蝶般蹁跹起舞,显得灵动而可爱。
“唔,这倒应景。”
明昙眨眨眼睛,唇边勾起一抹坏笑,故意凑到林漱容耳边,慢悠悠地朝她念道:“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这是《诗经》中《关雎》一篇的名句,众所周知的情诗。
对于通晓诗三百各篇的林漱容而言,这句话不啻于最直白的爱语。她愣了愣,指尖有些不自在地绞紧,也不知是因为这句诗,还是因为明昙此时实在靠的太近,让前者雪白的面颊上都略微有些泛红,侧头嗔了女帝一眼,语气却依然温柔地教训道:“陛下莫要轻佻……”
“咱们两个人独处,轻佻一点怎么啦?”明昙扬起眉,将声音压低了些,理直气壮地挂在林漱容身上,哪还有半点在朝堂上训斥众臣的威严劲儿,“昨夜才把朕折腾得腰酸背痛,不会今儿就不认账了吧——皇后娘娘?”
“……”
林漱容一向对这个称呼十分敏感,加之又被她臊得抿唇,顿时也不顾尊卑之别了,伸手便去捏明昙的脸颊,转而控诉:“如若不是您昨夜硬说批折子不累,非要缠着……我又怎会失了方寸?”
“是是是,都怪我,都怪我让皇后娘娘把持不住啦!”
明昙笑嘻嘻的,一边毫无廉耻之心地给自己揽过,一边伸手去搂她,靠在林漱容怀里仰头问:“那你要怎么罚我才好?”
从这个角度望去,女帝陛下的眉眼间满是欢喜,双眸像是浸了清泉的曜石般黑亮,看得林漱容心中一跳,几乎当真如对方所言般“把持不住”,着了魔似的伸出手,抚上明昙的脸颊,仿佛自言自语般喃喃道:“……我哪里舍得罚您?若是陛下能够日日开心,那无论如何差遣我,也都是使得的。”
这话似是隐约有些卑微,听得明昙心中不由一滞,顿生些许酸涩,面上笑容也减了几分,微微叹道:“朝野古板,顽固不化……我此番能够顺利登基为帝,还是仰仗了太祖烈帝的遗命,只怕暂时无法给你一个堂堂正正的封后大典……”
如若在这种情况下,她还执意要将卿卿册为皇后,只怕不是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