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壶慈心。”
明昙的指尖慢慢收紧,扣在自己雪白的骨节上,淡声说道:“但可惜,贵谷却似乎并不领情,反倒还隐瞒了些至关重要的大事,迄今都未曾向朝廷禀报?”
永徽公主说话时的尾音些微上挑,威仪立即变得更甚,竟让楼家主这么一个久居高位之人都不由得冷汗涔涔,暗暗咬住牙关,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对方话语中的隐意。
试毒案——楼竹沥、楼莲房!
百草谷屹立百年,备受天下景仰,统共也就只出过这么两个丧心病狂的败类,叫他怎能不立刻便明白明昙的暗示?
但无奈,事情已经犯下,罪魁祸首也被划出族谱不知所踪;而当年包庇这对兄妹的长老,更是早就身死道消,化为了一抔黄土……
那这笔孽账要记在谁的头上?
现在朝廷上门,就此事问罪,他若是承认下来,便定会代那两个畜生受过;但若不承认——
看这位永徽公主的模样,又岂会是个好相与的主儿?
思忖之间,楼家主抿抿唇,下意识扫了明景一眼,尽力平静而巧妙地答道:“百草谷知晓天恩浩荡,对朝廷也是心怀敬畏,一片赤诚!如果公主殿下对我等心存疑窦,只管差人盘查便是,我族上下定然随时恭候!”
这话倒说得有趣。
既没给出否定的答案,却也没承认当年楼竹沥兄妹造下的血债。他如今管教的百草谷十足敞亮,清清白白,便是朝廷将此查个底儿掉,也定连半点错处都挑不出来。
至于几十年前发生的、惨绝人寰的试毒案?那都是旧事了,与现在的百草谷没有半点关系,公主可不该迁怒才是!
这些藏在话里未曾明说的言下之意,明昙久浸官场,心里当然门清。
然而清楚归清楚,她却不肯让对方就这样糊弄过去,闻言霎时沉下脸来,冷冷一笑道:“好个心怀敬畏,一片赤诚!”
楼家主被突然发难的明昙惊得一滞,还没回神,便见对方倏地拂袖而起,居高临下盯着自己,眼中好似藏有万里冰霜般寒意森森,厉声斥道——
“百草谷当初纵容族中子弟,酿下大错,以试毒之名将八十三位无辜农户生生害死,曝尸荒野,浑身腐烂不堪,现在居然仍是不知悔改?”
明昙眯起眼睛,气势如刀般锋利骇人,一语便石破天惊。
“而今,这桩试毒案中所涉及的奇毒‘齿动摇’,还害得当今圣上昏迷不醒,数日不得解毒,只能凭银针吊命!”她步步紧逼,字字振聋发聩,“你百草谷胆大包天,竟敢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莫非——是心存歹意不成?!”
“……什么?!陛下中了‘齿动摇’之毒,多日昏迷不醒?”
楼家主当然对此事毫不知情,闻言霎时瞪大眼睛,好似被一道雷光当头劈下那般,满脸都是掩不住的震惊之色,“这、怎么会……”
他语无伦次了半晌,大抵是被这个关乎社稷的消息给吓得不轻,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