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恰吸引了明昙的注意。
“今年夏天又热成这样,还久不落雨,果真应了戴石屏的那句‘天地一大窑’啊……”
“高兄还是春州本地人士呢,这就嫌热啦?在下几年前回沅州祭祖,正逢该地伏旱,蝉喘雷干,莫说是人了,就连草木都被热得蔫头耷脑——那才是真正旱魃为虐的景象啊!”
“沅州啊,当年的大旱可是久仰大名……”
“范贤弟不必提从前了,便说现在:咱们靠南边的地界收成尚好,可沅州却不然;上次大旱,皇家拖着不救,硬生生等到土地都坏了根儿,种什么都结不出几个果……嗐,今夏又旱成这样,只怕是连税都收不上来了。”
“可不是!在下有个沅州的亲戚,每天拼了命的劳作,却连饭都吃不饱……虽有朝廷接济着,不至于卖儿卖女,但日子总归是苦不堪言。”
“刘兄的亲戚是桑农,倒也罢了;苦便苦在谷农。若种出好粮,尚可缴税,若是种出坏粮,自己吃不得,税也交不得……唉,难呐,难呐。”
“在下还听闻,有些人家为了活命,即使是遭了霉、生了虫的米,也要硬着头皮往下咽……未得病的是运气不错,若是得了病,那可要如何是好?”
“……”
明昙坐在位子上,将每句话都认认真真地听完,放下杯盏,看了看周围的欢声繁华,又
将书生们言语间描绘的景象想象了一番,顿生出一种荒谬的现实割裂感。
“卿卿,他们……”
“他们说得是真的,殿下。”
林漱容垂着眼睛,轻轻叹息一声。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