剔除了好一批怯懦之徒与弹棉花的混子。
就这么思考了半晌后,她才忽的神情微顿,得出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不会吧。”
明昙蹭的一下坐直身体,笔尖的朱砂都飞溅出几滴,难以置信地询问道:“难道甲辰年那位万众瞩目的寒门探花郎……就是如今的吏部侍郎——温朝?!”
“不错,正是温大人。”
见她猜得准确,林漱容倒也没有隐瞒,直接点头道:“当年殿试过后,陛下便对其青眼有加,直接安排他进了吏部,连在翰林院熬资历的步骤都省了去;而温大人倒也足够争气,在朝中如鱼得水,仅仅几年便坐到了吏部侍郎之位……他如今尚不过而立之年,却居然能当上从二品的京官,足以堪称为旷古烁今!”
“原来如此……”明昙长长地“啊”了一声后,沉默半晌,情绪也逐渐由纯粹的惊讶转变成了浓浓的惋惜之情。
“如此一看的话,温朝昔年倒也是个心怀百姓、满腔报国之心的好官,”她摇头叹道,“但现在,他却为何会变得如此世故,甚至不惜与明晖那厮牵扯在一起呢?”
“据说在当年秋闱场上,这篇文章由于风骨奇绝、字字珠玑的缘故,还曾引得主考官爱不释手,”林漱容也是一叹,道,“但没想到,再如何忧国恤民的风骨,也终究敌不过世事无常……”
明昙抿了抿唇,指尖不由自主地掐紧掌心。
“或许,”她顿了顿,淡淡地说道,“他也是为了能够在这浮沉不定的宦海之中,给自己谋出一条生路罢。”
闻言,林漱容不禁微微一怔,几乎是瞬间便明白了明昙话中的深意。
——寒门。
这是一道绑在无数官员身上的枷锁,也是他们步入官场后最大的弱点。
“……”
想通这一关窍后,林漱容不禁深深地叹息一声,抬眼望向面色郁郁的明昙。她本想说些什么,却在开口之前便觉喉中一哽,那些劝慰的话语到了嘴边,却半晌也发不出半个音节。
她也是世家中人。
那些抱团结派、党同伐异的手段,她也一样再熟悉不过。
不过好在,明昙也深知对方的难处,并未在这个话题上多谈,而是挥手将那张策论扫至一旁,
在指尖上转了三圈朱笔,抱怨似的说道:“不提旁的,便说我之前所看的那几篇文章,可当真是不如温朝远矣!好些的只会说些大话空话,差些的更是连典故名言都引用不准,翻来覆去都是那两句车轱辘话,也真是难为年年阅卷的考官了。”
“策论本就偏向于务实,近些年的命题也愈发刁钻,那些读死书的秀才们答不出来,就只能用些圣人言来凑够篇幅。”林漱容也摇头道,“而这种情况,就连殿试也无法避免。陛下只需一个问题,便将其问得哑口无言的进士们更是比比皆是,不胜枚举……”
明昙看了看旁边某张被自己打满红叉的策论,登时把脸皱成了一团。
“要命。”她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