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哎哟哟,殿下,你怕是在说笑罢?五百两银子最多不过杯水车薪而已,能顶什么用处!”
诚国公撇下嘴角,脸上皱纹更深,显得那张老脸更加刻薄阴沉,“您养的可不是一般的人手,而是兵马!他们的一口粮食,便要按常人的三口来算,五百两哪里够吃?眼下国公府已经入不敷出,全靠老夫掏出棺材板来撑着,您可千万不能再继续装傻下去了啊!”
“……”
明晖把指尖藏在袖里,不由自主地抽动了两下,只觉得太阳穴里砰砰直跳,脑袋里一阵晕眩不止。
诚国公府里没钱,难道他就能有了么?!
先前准备利用重税之策,在金丰书铺上做手脚,给自己狠捞一笔时,却被禁军和孙文亮那个蠢货白白破坏了计划;后来又遇上明昙开宵禁、改税法,种种新策并行,京城各家商铺都牢牢处于朝廷的监管之下,明晖如何有机会再行手段?
他那点吏部的俸禄,也同样养不起兵啊!
“外祖,您也知晓如今的情况,本王这乾王府里看着光鲜,实则也没有多少银两可用。”
明晖勉强笑着,打碎牙齿和血吞,只得能拖一时算一时,“还请外祖能者多劳,再坚持一段时日,待本王与母妃商量……”
“不必了,殿下。”
然而,还不等明晖说完,诚国公便冷笑一声,挥手打断他未尽的话语,抄手环胸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重点不就在一个‘用’字么?老夫听闻宫中有消息传出,不日之后,陛下便要启程前往沅山封禅,满朝说得上话的文臣武将都会随行,还拨去了禁军的大半人手——如此一来,宫廷空置,还有贵妃娘娘在其内里应外合,岂不正是一个用兵的绝妙时机么?”
“什么?!”
乍闻对方所言,明晖下意识发出惊呼,愕然地倒退几步,口中连连否认道:“不可,万万不可!此举事关重大,尚未计划周全,如何能这般操之过急?若是行将踏错,一经败露……那可是板上钉钉的死罪啊!”
诚国公冷嗤一声,像是对他这幅表现早有预料般,目光中隐隐带了些鄙夷的意味,嘲弄道:“殿下果然还是胆子太小,既然都决心要自登帝位,又何必还像从前那样束手束脚?此番陛下离宫至少半月,沅州又离京城甚远,几至边关,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猛的拂袖而起,冷冷提醒,“如果还要继续等下去,只怕皇位都传给了旁人,殿下便勤等着被送去封地养老罢!”
话音刚落,也不知是其中哪句刺痛了明晖,后者骤然抬头,眼中像是燃着熊熊火光一般,与诚国公的目光相撞,恶狠狠道:“休得胡言!”
“哼,老夫何曾胡言?若扶已在信中尽数告知,陛下属意九公主继承大统,如今还更是要带她一同去往沅山封禅,你以为那把龙椅能轮得到你坐?”诚国公半点不怵,言辞愈发尖锐,“殿下,醒醒罢!若真有九公主登基的那日,只怕你都等不到去封地,早就一杯鸩酒上西天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