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解这恶魂钉,日后好有个依靠,可这世间人并非人人皆如梵殊真人这般不拘小节,解我体内恶魂钉。
他们必会对我身体有所探查,我非阿娘真正的血脉,我身体里有一半的血脉来自于魅魔一族。
若是寻常仙人也就罢了,像我这样的野种,至多放逐仙界领土任其自生自灭。
可梵殊真人莫要忘记了,我的生父是君皇乘荒,他是当世五尊仙中唯一的父帝纯血后裔,仙尊祝斩又如何能够容许父帝这般至高无上的仙帝血脉存在我这样的污点。
既是如此,我身份暴露的那天,便是我真正的死期,便是阿娘也护不住我,甚至……”
小山君面上含笑,眼眸却低垂了下去,“甚至,到那时就连阿娘也会阴我而受到牵连。”
梵殊真人艰难地张了张口,见她这般模样,心中愈发的不得滋味,“小山君何必将事想得如此悲观,但凡我们能为你寻一个人品过得去的仙族前辈,看在师徒之情上,也必然不会将事做得如此之绝。”
“若当真不会的话,青玄女官也不会在今日安排他到这里来了。”
梵殊真人眼睛圆睁:“你是说……今日那尸魔少年来此,是青玄大人的安排?!”
小山君目光定定地看着梵殊真人,道:“在这世间,真正能够在知晓我真正身份,还能够不惜沾染麻烦惹祸上身、以着善意来靠近于我的,放眼整个六界,也唯有他一人罢了?
对于真人而言,这些抱着利益权衡之心来此口口声声说收我为徒者,当真人品可信?
真人不曾察觉,自我择师消息放出去以来,他是唯一一个直言不愿收我为徒的,在真人眼中,他人品可行?”
梵殊真人陷入良久的沉默。
正如小山君所言,纵观六界,那少年是唯一一个抱着纯粹善意以及帮助之心来到小山君身边的。
便是在十四万年前,娘娘留下这孩子,并且救下她,却也无关善意,只在责任。
而她扪心自问,对小山君殿下抱有的感情也绝不纯粹,更多的是怜意与愧疚。
这般说来,细细想来,在这世上,当真没有任何人比那少年更适合当她的师父了。
只是这尸魔身份……
小山君见梵殊真人面上神情终起挣扎动容之色,她圆圆的眼睛珠子滴溜溜一转,趁热打铁道:
“真人可是担心他的尸魔身份?无妨无妨,我又不计较这些,他是尸魔王族,我是半血魅魔,我俩儿天生一对,最是般配。”
梵殊真人目光幽幽:“还天生一对最是般配?贫道看小山君当真是缺一个先生教管了,这词儿当真是在胡乱用,遭人笑话。”
梵殊真人虽未正面宣之于口,可小山君见她这般态度,想来已是将她说服搞定,她眉眼弯弯,笑容灿烂,十分讨好地贴上去,两只手将她抱住往她怀里蹭了蹭,语气里尽是意味深长之意。
“终有一日,真人会体会到本殿下这是曲尽其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