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队叛军离开后,太子拉开门就往外走:“事不宜迟,现在就动身。”
秦筝点头跟上,半只脚都跨出医馆了,又倒回去,从柜台下方的抽屉里摸了两块碎银和几个铜板揣袖袋里。
面对太子投来的那一言难尽的目光,她抿了抿唇,小声道:“我这是给自己找零,那根金钗可值钱了。”
她们逃跑时走得急,她唯一的家当就是塞袖袋里的三根金钗,已经在这里用掉一根了,但接下来逃亡的路上必然少不了花钱的地方,她总不能每次都拿金钗出去抵。
身上有几块碎银,遇到什么事,也能应应急。
太子没再这个问题上同她多说,先一步踏进了月色中,秦筝忙关好医馆的门跟了上去。
到了漕运的码头,秦筝刚收进兜里的碎银就派上了用常
码头上停靠着不少船只,城破前没来得及逃的大户人家都打算趁着夜色走水路逃往南方。
但大船只有两艘,余下的全是小船。
码头上挤满了拎着大包小包的人,太子身上有伤,秦筝让他等在外围,自己挤到前边去问乘船的价钱。
她身形娇小,跟条泥鳅似的,几下就挤到了人堆里,没过一会儿,又从人群里挤了出来。
有个汉子被挤到了,语气不善地喝了秦筝几句。太子眸色一凛,怕秦筝吃亏,正要提剑过去。
却见秦筝赔着笑给那汉子说了几句什么,似在道歉,对方脸色还是不善,但好歹没再发作。
秦筝小跑至太子跟前,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道:“问清楚了,这些船都是去吴郡的,小船一百文载一人,大船三百文载一人,听说水路也不太平,常有水匪出没,我觉着大船安全些,买了上大船的船牌。”
她扬了扬手上的两块小木牌,木牌上刻着褪漆的字,约莫是船主人的姓氏。
这相当于是古代的船票了。
太子看着她含笑的眉眼,想起的却是她给那汉子低声下气道歉的一幕,他心中百味陈杂,哑声道:“对不起。”
她跟着他逃亡受苦了。
哪个娇养出来的世家贵女,会沦落到像她这样不顾体面去人堆里挤,被人后喝骂后还得伏低做小赔不是。
秦筝显然跟他不在一个频道,也压根没把在人堆里挤和给那汉子道歉的事放心上,毕竟上辈子谁还没挤过地铁?
她一头雾水看着太子:“什么?”
太子却不再多说,只道:“走罢。”
二人上了船,才被告知她们只能跟其他花钱搭船的人一起挤在底舱的一间杂物舱里,还轻易不许上甲板,说是怕惊扰了船上的贵人。
十几人挤在狭小的船舱里,气味有些莫可名状。
秦筝发现先前在外边冲她嚷嚷的汉子也上了这艘大船,时不时扫她一眼,那目光让她有些不舒服。
她怕太子被人挤到,弄裂了伤口,本想让他靠船舱壁坐,自己坐在另一边帮忙隔开其他人。
太子却直接把她拉过去,